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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间,袁宗廷命人开库房取几张天、猢狸、银鼠、小白狐,并令针线房停了手上所有活计,先着用心替姑娘赶几新的袄褂。
大侯是正五品千官别称,袁宗廷奏告诰承帝,魏兰山新晋了从五品副千。大镇侯则是镇抚官别称。正月十五日元宵节后,纪羽去往四川都指挥使司上任,魏兰山即接任正五品北镇抚司镇抚。
纾解,再次压抑地呜噎。
善荣顾不上与丁威叙旧问好,失声问向韩胜,“魏爷可是染恙?”韩胜愣了一瞬,随即醒悟她怕是以为魏兰山受刑杖不过,所以替换了人。韩胜观她脸上担忧不似作伪,有些好笑又不免动慨然。一百军杖听上去责罚极重,但行刑校尉与他俩分属兄弟同僚,又一向知二人是袁宗廷心腹亲信,手自然有分寸的,虽则开绽,不伤骨,略养几日便行动无碍了。他先与善荣作揖去,方笑,“小多虑。魏侯升大喜,大都尉命他回北司衙署辅助大镇侯纪老爷理事。”
待善荣病愈已过去大半月之久,众母丫鬟簇拥随侍在院里略逛逛散心,巧遇巡守的两位锦衣卫官爷,韩胜旁边站的却不是魏兰山。善荣倒认得这人,富昌伯府上的二少爷丁威。袁家和丁家是世,凡朝贺领宴,建昌侯府贺节请亲友吃年酒,俩人也见礼厮认过的。
善荣醒来见了京墨槐米,脸上总算有些喜。二人挨了板,又遵袁宗廷命在屋外跪了许久,此时不敢托大,挣开搀着的小丫,忍痛跪叩谢姑娘恩典。善荣忙让人扶起,温言安抚劝解。可巧裁前儿新两她秋后穿的袄,便将一件天青缂丝貂鼠的赏了京墨,另一件鹅黄纻丝灰鼠的赏了槐米。二婢从来不曾受过大话的,今儿忽被侯爷申斥行罚,又当着许多人,又是羞,又是愧,又是疼,真一时置无地,不想姑娘待的很好,还赏了簇新的贵重衣服,给了好大面,反转悲为喜,又陪着说了一会话儿,方听从善荣吩咐去歇养。
袁宗廷要了,亲自帮善荣拭净上秽,换了净贴的室衣裙,自己只以她使过的残随意了,便穿上衣袍,命小厮把熬好的汤剂奉上来。这药兼安神定惊功效,善荣吃完,勉应答了兄几句话,将一闭沉沉睡了。袁宗廷展开纱衾盖在她上,站在床前留恋的瞧了又瞧,方来到外间,传了周嬷嬷菘蓝等人上来,吩咐好生伏侍姑娘,不许惹她生气,有事立刻遣人去前院通报等话,才往前书房理公务。
周嬷嬷回来悄悄的禀给善荣,笑,“侯爷为官作宰的人,每日置的大事儿少说也有百来桩,待姑娘这样费心,别说不过是兄妹,嫡亲的娘老还不这么着知疼着呢。”善荣听了,心中发闷,一时也没什么话。次日起来,袁宗廷来瞧她用早饭,苍白的小脸上个笑影儿,喜的袁宗廷上前搂着,“心肝”的哄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