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叔,炒的事我不懂的。”陆秋名缓缓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在学校没学过。就算您问我意见,我也不会回答。”
“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各病。”胖二叔说,“在医院好好养着呢,大哥你放心……”
“给老养病还是骗大哥钱啊?”叁叔又没忍住,冷不丁地一击,“二哥,赚钱的应该不是你的票,而是大哥开的支票吧?”
“我还没说你呢,阿耀现在搞成这样,你也好意思?”看对方不敢吭声,叁叔的气焰更盛了,“自己的儿不护好,得要让外人上位,我要是你啊大嫂,我就找个钻去,再也不敢面……”
“真的从没有这样的理,自家人不帮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他说,“要我说,还不如让我儿来公司,起码是自己人……”
“真是还不如人家义康,虽然大学不怎么样,却知自己该什么。”见没人反驳,他索放筷,加大语中的嘲讽,“要我说,读那么多书本没用,送你去上学就是浪费……是吧,义康?”
“你骂完这个骂那个,你烦不烦?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吃个饭,都被你搞得没心了!”
他机械地吞鲍鱼,咸鲜的酱立充盈着他的腔。味略有些齁了,他的有些不适。
“你他妈说什么呢?存心给老找不痛快是吧!?”叁叔开始袖,看上去随时要动手。
他看上去确实不悦,两个吵吵嚷嚷的老家伙不敢再造次。
“……行了,全都闭嘴。你们吵得我痛。”场面过于混,主位男人再一次叫停,“声声说一家人,又说为了大家好,谁不知你俩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是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
“怎么样,堂叔好没有?”他舀起一椰汤,继续问,“住了那么久医院了,医生怎么说?”
妇人还在劝:“算了算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
陆秋名对桌上的无声战充耳不闻。他伸筷,夹起一块四川辣。刚才上菜的时候,张妈说是选用了最正宗的当地辣椒。放嘴里嚼了嚼,味很香,麻辣味也十足,就是太正宗了,辣得他有疼。
年轻的家站得笔直,谦逊地垂着。他安静地在一旁候着,没有接话。
毕竟两家老小都要靠他吃饭,得罪嫂没事,不能得罪真金主。这他们还是拎得清。
“这里还没你嘴的份。”叁叔不仅不消停,还继续向妇人发难,“我叫你一声‘大嫂’,那是给大哥面,你可别真把自己当老大,对老指手画脚!”
“老叁,你这话就不对了。”对方破绽,二叔适时反击,“从开饭到现在你嘴就没停过,我想着跟你聊聊票吧,你又把枪对准我……”
“哈,还说是材生呢,这东西都不会。”听到这个回答,瘦男人明显很满意,“我怎么差忘了,反正你也不回家帮忙,读了也是白读。”
说着,还看向饭厅边上站着的一人。
叁叔虽然人瘦了,这嘴确实真不饶人。陆秋名偷偷听着,莫名联想到另一个嘴的人。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这个话题,没有一个人敢再接话。
“老叁,你给我适可而止!”气氛搞成这样,二叔也没心吃饭了,“我看爸爸就是太你了,把你养得这么嚣张,到招人嫌!”
突然,主位上的男人一拍桌,啪的一声,吓得所有人都一惊。
“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天天骗吃骗喝,还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要不是看在堂叔的份上,你们这两个废远房,没一个能我家的门。”
“大、大哥……”踢到真铁板了,叁叔试图给自己找补,“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家好……”
“是啊叁弟,你少说两句吧。”主位旁边的妇人也跟着帮腔,“孩大老远地回来一趟,咱们难得聚一聚,不容易的……叁弟,这盘云南菌菇杂烩,是早上刚空运回来的,不如先吃饭,咱们好好尝一尝——”
“你……”没想到战火会忘自己上蔓延,妇人一时噎住了,不知该怎么说去。
“你给我闭嘴。”男人坐在椅上,他的发白,却不怒自威,“你说雅蓉没资格你,那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材生,你说说看,二叔那支赚还是赔?”那人看着青年,笑得更戏谑了,“你二叔他年纪大还没文化,你帮忙看着,免得人家赔得底都不剩,还要找我借钱。”
“老叁,你真是越来越嚣张!”对方的攻击太明显,胖男人被气得满脸通红,“我今天看着大家都在,不跟你计较!”
还说这东西多么级,怎么能这么咸的酱?鲍鱼本的鲜甜都被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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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其他人的脸越来越难看,但他好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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