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劳成将石归庭带到楼上马栈的客房里:“今晚你同我住一间吧,我去给你煎点药。”
石归庭想起一件事来:“小哥,你可知我的药箱在哪?”
劳成说:“哦,你的药箱啊,老白给你带着呢,一会儿他来给你换药时你问他。对了,你以后也是我们马帮的一员了,别叫我小哥,叫我阿成吧。”
石归庭点点头:“好,谢谢你,阿成。”
劳成摆摆手,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白膺推出门进来了:“石大夫,我来给你换药。”手里端着一盆水,肩上背着的,正是石归庭的药箱。
石归庭将胳膊放在桌子上,让白膺给他上药。“有劳阿膺了。”
白膺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眉眼中略带狡黠,他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石大夫不必那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马队的兄弟了,互相照顾是很正常的,以后我们有劳你的时候还多着呢。”
白膺将他的左手绷带解开,然后用帕子将伤口清洗了一下,撒上金创药,抹上药膏,然后又小心地包扎起来。
“石大夫的药效果不错,伤口没有发炎,外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长好需要很长时间,你自己要多注意点了。”
石归庭笑一笑:“我是大夫,我自己知道的。这些药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进行了改良,效果还是不错的。”
白膺忙完,然后坐下来,看样子是准备聊天:“石大夫医术看来相当不错,我们马队以后可有福了。”
石归庭说:“你不是也懂医术的?”
白膺笑了,挥了下手:“我就是个半吊子,确切说起来只是半个兽医,给人看病就是我自己瞎琢磨的,还好没有弄出大毛病来。你来了,就在我们马帮担任岐头,以后牲口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都由你负责了。”
石归庭面色有些为难:“给人看病没问题,可是我没给牲口看过病啊。”
白膺说:“没事,我也在呢,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商量着来。”
石归庭点点头。两人一时间没了话,沉默了一阵子,白膺说:“符哥说你是他用四妞跟熊老大换的?”
石归庭再次点点头。
白膺做了个鬼脸:“我们符哥是典型的面黑心善,不过他也是个小气的人,为了你连四妞都赔上了,以后肯定会让你给他做牛做马,以补偿他的损失的。你不知道,四妞就跟他闺女一样,他本来还想培养成下一代头骡的,不过现在给了熊老大,挺可惜的。那个姓熊的对三妞眼红了许久,曾出两千两银子要跟符哥买三妞,符哥都不肯卖。
“三妞是滇中最好的头骡之一,我们马帮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三妞可是大功臣呢。四妞也是一匹极好的马,有其母之风。你知道,我们赶马的人,对好马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喜欢,恨不能天下所有的好马和好骡都是自己的。以后要是三妞还能生出比四妞还好的就好,否则符哥以后一辈子都会喋喋不休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很是同情地拍了拍石归庭的肩膀。
石归庭苦着一张脸,自己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债啊,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清。他知道符鸣看起来十分粗犷,其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否则也不会赔上四妞去换自己了。
白膺没有看见他哭丧着脸,只是低头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思量了老半天,他终于还是开口说:“石大夫,我看你的药箱里有几株岩珊瑚,不知可否送我一株?”
石归庭听见白膺的话,连忙抬头看他:“啊?你说岩珊瑚?”
“嗯。”白膺连忙点头,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石归庭,“当然,要是你舍不得,那就算了吧。”嘴上这么说,眼神依旧热切万分。
石归庭在心里哀号:不是说你是个半吊子兽医,你怎么会知道岩珊瑚的?岩珊瑚是产自琼州的一种极为珍稀的药材,据说只长在临西的海边悬崖上,叶子呈羽状,茎干长得像珊瑚,故得名。传闻岩珊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石归庭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夸张,岩珊瑚有奇效不假,但是起死回生却夸张了。
他在岭南一带游历时,在雷州救治了一位病人,那家世代是药农,爬崖壁采药时不小心摔得下肢瘫痪。石归庭花了半年的时间,医好了这个人,为了报答他,那家人送了三株岩珊瑚给他,他小心地珍藏着,不想竟被白膺看到了。
石归庭想了想说:“你怎么会知道岩珊瑚?它只是传说比较神奇而已,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岩珊瑚并不是世人皆知的药材,只在小范围内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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