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讲话的时候会忍不住因激动而咳嗽。
布莱雷利在心底哦了一声,行吧,正如先前所讲……这个年代的俄国知识分子大约逃不过西方派或者斯拉夫派,不过,以派别来论,多少还是肤浅了。大抵嘛,公爵还是有点理想,他保持着微笑,半走神地听着。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人想表达什么了。
……
……
布鲁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克拉克问,他想,如果布鲁斯非要就他儿子不顾自身安危的硬闯行为批评几句的话,他会首先附和两句,然后再借机关于蝙蝠侠不顾自身安危丢下一句令人心梗的我有计划然后消失的行为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不慌,他想,戴安娜在这儿!这下不愁没人帮腔了!
“简单来说,这位梅德韦杰夫公爵,”他顿了顿,但谁都听出来了,他的口吻多少带着点阴阳怪气:“他在自我认同上是个民粹派。”
“什么?”正在研究那棵冷杉的戴安娜回过头。“你是说民粹主义?”
“不,这和我们时代的民粹主义不是一件事……”
此处的民粹主义(hapoдhвo)特指发生在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俄国的一场民粹派运动,代表人物为拉夫罗夫、巴枯宁和特卡乔夫,他们认为俄国可以通过农民这一力量,跳跃资本主义,由村社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他们看到了农民被压迫剥削的事实,主张土地由村社共同占有并分配,主张抨击官僚、专制主义,并且对西方派抱有深深的怀疑。话虽如此,但民粹派太过看重农民的神圣性,其主张的思想和深信东正教与效忠沙皇的小农思想相悖,也无法通过有效手段得到民众信任,加之种种原因,从而导致整个运动失败。
布鲁斯对这一派系不想做出过多的评价,因为不论是他还是布莱雷利,他们都重点都不是这个——
“所以?您说了那么多,这和您做的可不一样啊?”他抄起手,悠哉悠哉地说:“这就是您在面对可能来领的风暴时——选择把所有人像羊群一样围起来的原因?恕我直言,天底下您这样的缩头乌龟实在不多,没准还能争个头一份哪!”
“噗嗤。”戴安娜没忍住,她摆摆手:“你家这孩子……真够会激怒人的。”
没见公爵脸色都变了。
“实话实话罢了。”布鲁斯掀了一下眼皮,他还是忍不住叹气的同时,心底划过一丝鄙夷和怜悯。
就像布莱雷利戳破的那样,这位——公爵,虽然也因早年在学府深造过,了解过一些所谓的思想——他也许认同赫尔岑啦、车尔尼雪夫斯基啦,在看遍俄国病垢后,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这样的——这样的有志之士,理应为拯救这个国家做出点什么,他也赞同农民,没准也赞同过革命,但这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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