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2)

“天这么，散什么散！”何夫人瞪她。

崔珏在未正二刻到家。

皇帝便令翰林院拟旨，礼择定日期，其余各各有执事，筹备封后大典。

“谁家有这样的规矩！”她又骂，“就算是外甥女儿嫁回来，也不能连面都不要！这才成婚三个月，就又把人接回去不放了？不知的，还以为这里给她女儿什么大委屈受了呢！她大度又贤惠，是人人称赞的好人，这样的事，叫人都笑话我，连亲外甥女儿媳妇都容不！”

“可怜我一辈没得着个贴心的人……”她呜呜咽咽，“幸好从还有如蕙在边陪着。不然他这日，可怎么过！”

左右家里就这几个人，老爷也不来了，这大暑的天，老太太更不走动，都听不见。

夫人抬起了纸页，给他看。

纸上画的是一样类似铁钳的，柄短而钳，钳又有弧度，崔珏从未见过，也看不此为何用。

理国公府。

李桥媳妇一惊：“太太，这话可说不得呀！”

不日，封后典礼日期择定，就在两个月后，七月十九日举办。

差不多的话，近些天太太已经说了几十遍。

这可不能不劝了！

“不能去。”但她说，“这帐得快些算完，说给老太太去。”

夫人仍躺在床上未起。她手里正捧着几页纸看，甚是专注，还稍凝了眉，连见他回来都没笑一笑。

温慧念着这个她从四岁养到大的女孩的名字。

满桌“噼里啪啦”地响。

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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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净手、换外衣，崔珏坐在夫人旁。

把账本丢在桌上，何夫人又烦躁地摔了手上算盘。

-

……

李桥媳妇知这是太太心里有气，不发来更难受。她也不多劝，只听着太太随大骂姑太太和大。

当朝无人反对。

李桥媳妇心里一酸，也抹上了睛。

“我是想着园里边凉快，若有些风，就更舒服了，还能看景，比太太在屋里闷着。”李桥媳妇笑，“太太去不去？去我就传个轿来，抬了太太去，不用太太再累着。”

“他既然看他外甥女样样好，愿意着、纵着，比疼亲闺女还疼几倍，就差让我和你大爷都给她跪请安了，怎么不脆——”

她从来知晓明遥聪慧。

“这是什么？”他便问。

她闭上了嘴，那泪却怎么也不尽、止不住。

可他没了贴服侍的人，今后回家，随带的都是崔家人，他又回来得频，岂非家里有任何大小事，都要叫崔家知了吗。

“老爷也是，竟为了立后的事和我生这么大的气。”何夫人说着就哭了，“你大舅老爷被安国公说动了，外商议的话，倒埋怨我不劝？他虽是我的兄弟，又非同母的，我又不是嫡亲的！他和家里老太太被骂了，我难不丢人，难愿意见吗？你老爷自己劝不动，就全指望我！我要有广宜公主那么大的能耐，还在这受他们全家的气！”

端午节后，第一次朝会，颜驸又重提立后之事。

李桥媳妇忙上来拾了算盘，放在一旁，给太太顺气：“太太累了，不如去散散吧。”

狠狠拍了桌，何夫人没把污糟话说来。

听着她形容，何夫人还真心动了一瞬。

可这份聪慧失了贴，反过来用在她上，可真是……扎得人心发疼啊。

“你大说，‘淑妃不为后’，老爷就哄着她不许说。”半晌，她又抱怨，“我略说一两句，就算立后也该选别人，老爷就骂我不晓事，给家里招祸！”

满京衙门都为封后一事忙碌起来。翰林院其中，反而显得清闲不少。

别的丫媳妇都退去了，她心里实在发闷，不由和陪房抱怨：“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一天到晚伺候婆婆是孝，是我应该的，可孩都娶亲了，我竟享不着一媳妇的福？前儿家里请客，又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老太太享安荣富贵，可怜我连个帮手都没有！儿媳妇竟跑到娘家去帮忙，过节都不回来，人家问我，我差没脸说话！”

何夫人也自知说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