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违拗父亲。
连大的丈夫——温表哥——都在成婚之前有了一个李姨娘,还先有了,二凭什么比大过得顺心如意,更比她过得自在!!
况且,她是国公府来的儿媳妇,却肯如此尽心孝顺,婆母怎么会不喜?
财帛动人心。沈姨娘全听太太的话,虽然受,手里又没有田产铺面,又没有娘家亲戚,哪里比得过姨娘的手段?
姨娘终于无法再忍。
望着镜中,纪明德抿嘴,好让胭脂自然地开。
姨娘只是个小商家的女儿,安国府之前,连字都不识得多少。可若非沈姨娘和二作,都几乎把太太了正妻之位。
扶着丫的手,她穿衣床,重理鬓发,又洗了一回脸,将半污的脂粉去,重新在腮边上了艳红的胭脂。
午饭前,她亲自去叫柴起。
她手大方,早把沈姨娘院里的人收买了几个。
她也从安国公府最受的小,成了最叫人轻视、鄙薄的小!
若姨娘还在,她怎么会像如今一样,只能在柴家委屈求全!
第70章 可惜
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而已。不急。
二的姨娘死了,她的姨娘就没死吗!!
她亲手挑了一枚赤金掐丝蝴蝶红宝挂珠钗,叫丫鬟簪在鬓边。
姨娘也有一个相似的珠钗,是父亲送的定信,华巧无比。
柴还睡着没醒。
到柴将用完早饭时,纪明德终于能从床上起。
她是比大和二都嫁得差,可未必到最后,她还是过得最差!
她拿起绣绷,有一针没一针绣起给婆母作寿礼的抹额。
但姨娘去后,所有财皆被父亲亲自收起,只给她留了几样念想。即便她阁置办嫁妆,父亲也没将姨娘的遗给她。
他值守了一整夜,回家又大动了一次才吃饭,到现在着实疲累,倒在床上就睡。
但二跑过去得太快了!
这些日,给大嫂二嫂和小姑们送礼也算送足了。若她们再不记她的好,只能先晾一晾。
若非父亲还记得时时垂问贴补,谁知她会在安国府上过什么样的日?!
虽然姨娘总是闹、总是生气,总是当着父亲咒骂太太和沈姨娘,但父亲从来都不计较。
中,却早已恨意丛生、又不断蔓延。
柴也从外间来了。
婆母寿辰就在这半个月。她送巧奇未必讨好,不如亲手针线奉上,或许能打动婆母的心。
可嫁人之后,日如何,却还没有定准。
再是喜姨娘,父亲也还是会去太太房里、会去沈姨娘房里、会去许多姬妾丫的房里。
镜中的女桃面柳眉,意,虽比不得二的倾城之貌,亦是世间第一的颜。
几个使的婆丫看见,不算什么。可二当场叫破,叫太太抓住机会——姨娘就这么没了!!
凭她那一张脸勾住男人的心?
纪明德狠狠掐住了锦褥。
这柴家,是父亲要她嫁,她不能不嫁。
这原是万无一失的好计划。
她的女红虽不如大,总归是比二上十倍,也比两个嫂得多。
二的丈夫,或许就能一辈只守着二一个人!
还是凭她心狭隘斤斤计较,直到今天都没忘了十二年前那事,一直恨着她、厌着她!!!
趁二自己在园玩,姨娘叫人去说二事了,勾沈姨娘孤一人到了阁楼上,把人给推了去。
而她可是正经安国公之女,是安国公府的三姑!
纪明德重新梳妆完毕。
纪明德渐渐静了心,专心抹额。
像极了她姨娘。
纪明德叫丫给他脱鞋袜、盖好被,又令丫在旁守着,自己离开了卧房。
姨娘全心只有父亲一个,日夜盼着父亲来,也盼着父亲能只有她一个。可父亲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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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姨娘就是用一张盈盈的桃面,让十五岁的父亲一见倾心,还未娶正妻,便备厚聘、到官府正经登记了,将她迎良妾,又盛足有八年,——直到不幸离世。
姨娘在的日,她虽然还小,也记得那时世上所有的奇珍异宝,但凡父亲有,都一样往她们屋里送来。虽有太太,还有一个容貌更盛许多的沈姨娘,都动摇不了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