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纪淑人的亲姨娘……好像已不在人世。
“人在哪儿?”她问。
他一歪,竟是醉极、睡着了。
涧影飞快给她挽好了发。
“穿的绸衣。”纪明遥轻声重复。
第80章 沈相宜
她穿一件黄披风,单手搭在几上,端然而坐。离得近了,便能看清她发间上无有一件装饰,只一双亮得如夜空寒星,又似灼灼闪着鬼火。
他忙又给顾六满酒,笑:“我们见识微浅,没有您老指,连‘国公府’的大门都不敢,听见‘国公’两个字,哪还想起来别人?您老别嫌弃,以后,我们还要常听您老的教训呢!”
“把人带来。”纪明遥睁,语气平静,“就在堂屋见。”
“我亲去看了,”青霜忙回,“一个年纪约在三十岁,留着络腮胡,看不清模样,穿的绸衣。一个约在十八·九,伙计打扮,倒是生得清秀,我不敢说到底和姑娘有几分相似。两人的眉不是很像,似乎都是山西音。但那年轻的说话一急,又是南边音。那年的只说他们是沈姨娘的二弟、三弟,早年家里把姨娘卖了,如今来找,才知姨娘已经有了孩。”
青霜却顾不得时辰了,直接拉开床帐,把姑娘推醒。
也可能是他记错了。
卯初一刻,纪明遥仍在睡梦中,还未醒来。
纪明遥瞬时睁开睛。
立在门边,沈相清潸然泪。
“给国公爷了姨娘,还生了孩,算不算大运?”他比着问。
……
“您老又哄我了!”沈相清笑,“不都说,贵府的老爷一辈没纳妾,只守着夫人过的吗?”
沈相清看到了纪淑人。
景德十年,正月十一日。
平民百姓,怎么说得清公门侯府的事。
颤抖着双手,沈相清把醉成烂泥的顾六和椅背牢牢捆在一起,捆成一坨粽,又把椅捆在上。
她命:“着八个女护卫守好正院外,不经我的允许,谁也不准。”
“来。”她平淡,“我问,你们答。”
这回,不待李掌柜再问,他自己就开了话闸:“这沈姨娘是好运,别的事也肯听话,让什么就什么,就是挨了死的打,也不愿意改个姓!家都没了,还要本姓什么?她姑娘更是好运!可惜比她娘还倔,人竟也没个良心,不是我们姑太太,她上哪嫁到崔家,又上哪去封淑人?如今一发达了,就把我们老爷太太理都不理!李掌柜啊,你以后,买人可得看着些……”
纪明遥心中微哂。
……
“我们老爷哪儿是国公啊!”顾六拍了拍桌,往窗外一指,“满京里,现只有一位国公,你傻了?”
他好像听人说过。
三弟着泪,给他一团袜。
“是……”青霜抿,“这两位……都不像过苦日的。”
哭了?
她国公府邸,为门贵女,竟能与产婆共事,一起“产钳”,活人无数,功德无量。
青霜等忙应声去办。
“哦——”沈相清恍然大悟。
在京半年,沈相清当然听过“纪淑人”的名声,如雷贯耳。
“是!”
他撒上一堆蒙汗药,在了顾六嘴里。
纪明遥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床穿衣。
房门大开,帘栊挂起。朝日未升,夜沉沉笼罩着院落,残冬的寒风一阵一阵来,动她淡青的裙摆。
“我知了。”纪明遥闭目吐气。
,给顾六满上一杯,他也装几分醉,赔笑问:“我虽不敢想,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足三千两银?我也算见识了!不知这人可走了什么大运?”
纪明遥就坐在堂屋等待。
这眉、这样貌——
“那两人多大年纪,形容如何,是什么地方的音,都说了什么。”她细问。
“就在门房!”青霜忙,“我让桂泉、百合、山姜和六七个人看着呢,保跑不了!”
纪明遥垂眸。
“李掌柜,你这张嘴——”指着他一笑,顾六吃了这杯。
“门上来了两个人,自称姓‘沈’,是姨娘的兄弟!”她在姑娘耳边说,“我看他们神焦急,不似作假,姑娘要不要起来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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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顾六,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