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是在怨我害死了她!”温慧既惊且怒!
“就是这些。”
她说:“崔家可没有对不起他。我也没有。”
“你娘?”温慧皱眉。
多冷的话。
“好,我就当太太不清楚。”纪明遥不再追问。
“太太,”她最先问,“‘玉笙’这个名字,是谁给我娘取的?”
温慧呼一滞。
什么不叫明远也来听听?”
“太太养我十二年,多有关怀、教导、维护,我都记得。”她又恢复了才时的平静,“我自觉也还算听太太的话。太太让我什么,我尽数听命;太太要我嫁谁,我就嫁了谁。太太想让明远清清静静的读书,我就接到崔家去,请夫君尽心教导。这么多年来,没有听从太太之意的,也就只在纪明达、纪明德和立后之事上了。”
“我也信太太不知。”纪明遥也不由笑,“可太太一定知,她是正经平民,不幸早亡的父亲是秀才;太太也一定知,这公门侯府调·教不听话的‘才’的手段。”
温慧侧首一叹。
“太太当日相助、维护之,我不曾忘。”纪明遥双颤动,“但我也想请太太别忘了:若非姚玉静屡次迫陷害,太太不能应对,要人相助,我娘原不必这安国公府!”
她蹲行礼。
温慧攥了自己的手腕。
“养了你十二年,贴心贴、事事纵容,”她闭目叹,“竟就走到这样的地步。”
她轻轻地笑:“用三千两银买断一个人,让她远离家人、毫无依恃,便只能依从于你、听命于你,全心都为你所用,直到折了她这条命,她也不敢对亲女儿有任何怨怼之语,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让我敬太太、顺从太太,‘没有太太,哪里有我们’,生怕我心生怀疑,对太太生怨望,在这安国府上无立锥之地。”
纪明遥没给纪明远说话的时间。
“还有!”她收敛绪,呼,“我娘怀胎四个月时,满府便都在传她怀的必是儿,——让姚氏嫉妒到发狂,这话又从何而来?”
“那就由你。”
“既只是国公夫人和我们姑娘的事,嬷嬷你又什么嘴?”天冬冷笑问,“你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教训我们姑娘——国朝三品淑人!”
冯嬷嬷只得忍气咽声,去把大爷带了来。
死死盯了纪明遥几,温慧猛然偏过。
她手在空中划过一急促的痕迹,指向顺天府的方向:“我真想叫你娘枉死,又是谁给她鸣冤报仇!”
好一个万事都能割舍的孩。
崔家没有对不起明远。
“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罪魁祸首,认定,是我放任姚氏害死了你娘,”她哂笑,“那还过来见我什么?”
明遥是认为,这安国府上会有人对明远扭曲真相,哄骗他恨上崔家与她?
冯嬷嬷气得脸上发紫。
纪明遥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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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纪明遥对温慧说,“明远年已十五,又在崔宅住足了八个月,每日由崔家请的先生教导读书,还常被我夫君、兄带去与人结,我当然要他知是了什么事,两家才再不往来,他也不能再来上学。免得他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生怨怼。”
“有什么不敢说的。”温慧便笑,“我不知。”
纪明遥看着温慧的睛:“难太太认为,这些不重要?还是,太太不敢、不愿意说?”
“二姑!”冯嬷嬷终于忍不住开了,“你从一来,不给太太行礼、问好也就算了,太太一向疼你,到现在还都容着你!可今儿只是太太和你的事,为什么非要拽上大爷?”
纪明遥并不与她对话,只轻轻看了天冬。
两家,“再不往来”。
那明遥觉得,是谁对不起她?
“太太更会知——”她声音里了一丝隐忍,“看见一个容颜绝、比她众十倍的新妾门,名字还与她相对相称,姚玉静会是何等的嫉恨——她必将我娘杀之而后快!”
“好,‘你娘’。”她说,“她到安国公府的时候,就叫‘玉笙’。”
温慧笑了两声。
“即便并非太太指使,”她并非询问,而是确定地说,“亦是太太不曾阻拦、放任之故。”
“不清楚。”
“生我者,自然是我‘娘’。”纪明遥重复。
“那太太知,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姓氏,曾被理国公府毒打将死吗?”
“所以,是谁改的?”
她示意母。
“真是好手段。”她叹,“我多希望……太太从没用过。”
“你咄咄人,如此态度,想问的就是这些?”
“今后无缘再母女。”她说,“但我还要谢太太,最后教导了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