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家里最亲近、最贴、最能明白她难的……是明遥。
看见女儿的神,温夫人便没忍住,又哭了一场。
但明达,还要回温家过啊。
再去恨纪明遥、去怨她,也是没用的。
“丧母之痛。”
她有再多话,也该等明达了月、养好再说,现在急什么!
她甚至曾以为,除了明遥,家里所有人,哪有一个谅她的辛苦。
幸好第一个孩便是男儿,温家有了嫡的,她即便今生再无其他女,也无妨了。
在徐婉被接来这里住之前,明达总是对老太太更亲近。
这孩像她,越看越像。眉、鼻梁、嘴、脸型,都像。尤其睛最像。也像娘。
端午快到了。
其实也无甚好打理。
温从厌烦与她行房,她又何尝不厌恶与他同床共枕、亲密接!每次看见他的,她都几作呕!
独坐窗前,手里攥着明宜孝敬的香,看着熟悉的屋,温慧蓦然想起了去年端午。
明远和明丰尚在学堂。明达在养。明宜告退去,这屋里便空的,只剩她一个人。
安抚得女儿心转好,看她睡,温夫人便又忙回正院,开始打理积攒了五六日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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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虽孱弱,无力支撑大事,却有明达回来尽心相助。她们母女一过的端午,好像明达还没大,尚未阁,更好像明达从未离开她边,从没被老太太养过一样亲近。
温夫人终究让自己先放,不要去想。
纪明达一句一句全记在心里。
她不想再和温从有第二个孩了。
全府被禁足,除日常采买和生育病死等急事项外,连人都不得,更不许与别家走礼。些许家中小事,明宜在家已置妥帖,她不过再细问一遍,看有无错漏之罢了。
“你外祖母,去得安详,没受什么罪。”她先止泪,对女儿说,“她走之前,还念着你和孩。你才生产几日?可不能再哭!哭坏了,岂不是叫她去了也不能心安吗!”
纪明达泪望着母亲来。
那时,虽已与纪明遥离心,可她……可这个孩,还愿意在节后回来看望她、接走明远;还愿意与她和明达同坐一桌,用顿家宴。她心里还记挂着与明远、明宜和明丰的弟妹分。
娘五日不在家,回家后又一日不来看她,虽然所有人都不肯对她说实话,可她怎么猜不到,一定是外祖母不在了?
纪明达欣喜地笑。
纪明达正握着儿的小手笑。
娘去世,她得以相送。等哥哥放京那天,她只怕不得再府。
是啊,明达的要。
她也因明遥这份懂事、贴,对她格外偏。
浑浑噩噩睡了两个时辰,她令丫鬟给她上妆掩去憔悴,打听得老太太不在启荣院,便尽力笑着来看女儿。
也像……外祖母。
她去了角的泪。
可更改、无可追悔。
纪明达摸向空了的、却还松的,尚未恢复完全的小腹。
她竟不能亲去送一送。
她的母亲,与她将有四十年母女分,她却只能忍这所有的委屈!
那时,理国公府仍矗立京中,娘还是侯夫人,虽年近古稀,却朗,太医都说至少还有五年寿数。
“丧母之痛。”
这日,还有八个月,才到。
她轻轻地念着。
她以为,只要好生哄着,这孩会回心转意。
而这话不仅提醒了女儿,也让温夫人自己一惊。
纪明遥的“母亲”只养了她四年,她都能一怒状告温家!
气坏了明达,岂不更叫李姨娘得意?
一念想通,温夫人竟压所有不平与气愤,只和女儿说些养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