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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天亮时的事,半天没声,被他搂到怀里压着耳朵亲吻时,才断续地问:“你怎么没起?也睡到现在?”
要不是有记忆,唐辛真要怀疑是不是梦。
他回:“是鸽。”
说得好听,眯了一觉,明明是回来又睡了她一回,她是睡糊涂了,不是忘了。
她一怔,声音提了些,“是嘛……我听着还以为是鸟呢。”
石玉抱着她从回廊面穿行到最后面的院落,唐辛枕着他肩,眯着睛看天,廊檐滴着雨,一声接一声落在石砖地上,像是远山传来的钟声,连绵回响,不绝于耳。
她说好,闭上睛,晃了几步路又睁开,盯着他看。
唐辛半天没吱声。
正是困顿时,唐辛累得连手都不想抬一,偏又亢奋难抑,见着此景睛都睁大了。
……
梦里的男人有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穿着件规矩的白衬衫,扣系得一丝不苟,发更短,净清。
跟了场梦似的。
小,像是在灰蒙蒙的晨光中起了层雾,气腾腾,又如同日暮时分的余辉笼着云层,罩了层极为浅淡的粉红。
他问她看什么,她又不说,一个劲地笑。
低在她鼻尖亲了,低声:“来,叫声三哥听听。”
他便不再问,一边走一边在她脸上亲,唐辛把脸埋到他脖上说,他就咬她耳朵,换来一声疼。
石玉问她到底是还是疼,她闭着睛不声,隔了会悄声地说:“三哥,我都睡着了。”
唐辛叫得顺,其实心里特别扭,她是担心,担心他的小本本上又无端记一笔,没完没了,不如叫一声,她又不会少块,恶心自己事小,招惹他记仇事大。
石玉忍笑没拆穿她,让她装睡,往床上放时才发现是真的睡着了,不过是一眨的工夫,前一秒还逗他玩呢,转就睡了。
在她的印象中,平城人好像不怎么养鸽,至少她没见过,对于鸽的印象都来自于上京。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串哨音,让她记了这么多年,明明人都忘了,却唯独记住了这一样。
唐辛歪着脑袋,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用指尖轻轻描绘细尾。
石玉忽然松力,吓得她连忙搂脖,转间又被抱往上送,埋在颈窝的脸一贴在了他耳朵上。
石玉品着那细的余音,比什么时候都更气,带了些埋怨似的,又像在笑,特别像当年那个追在他后爬上房的小女孩,上不去就撒耍赖,伸着只手让他拽她上去,他不理,她就揪住他的不放,一声追一声地叫他:“三哥,三哥?三哥……”
每一声都能叫来,变幻着各音调,目的就一个,拉她上去。
“中午起的,午回来又眯了一觉。”
醒时昏暗,唐辛愣神看外面的天,听见后特别低一声:“天黑了。”
梦里的男人还是副男孩模样,朝她伸一只手,叫她茸茸。她把手伸过去,他便拉着她上了房,并排坐在落日余辉的房上,看着成群的鸽回巢,在上空盘旋了一圈
石玉慢步朝前走,像是忘了这事或不在意,叫不叫无所谓,也不看她,只说:“等睡醒了,带你去瞅瞅鸽。”
唐辛瞠着双圆,嗔了声:“神经……”
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养了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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