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2)

“暂时稳定来了，输着降压药的，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你呢？”

时序没有过赞，也没有问过她，她不知他是否看见了，即使看见又能否猜到那是什么日。

时序了眉心，一时无声。

陌生则是因为，他没像学生们描述的那样着呆。发剪短了，胡也破天荒刮的净净，还穿了件一也不皱皱的白t，整个人像是刚从枝摘的一支新柳，明亮得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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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说“我知”，显然是看见了，猜来了，还记在了心里。

顿了顿，时序问：“她住几天，你就守几天？”

商店外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时序依然能毫无阻碍地辨别她红的睛。

她一手拎着袋，一手拿着手机，别开脸看着医院附近的彩虹桥，车灯川不息。

怕绪失控，她又故作轻松：“快雨了，我要回家了。你今天不用守晚自习啊？”

熟悉是因为，睛还是那双睛，漆黑透亮。嘴还是那张嘴，菲薄的意识抿起，透着一不着痕迹的凶。

祝今夏看了时间，发觉离开太久，一边抬朝路对面走，一边说：“我来太久，得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人没事，有医生护士看着，你赶去守自习吧。”

“嗯。”

那边稍作停顿，嗯了一声，说：“我知。”

好半天才哽咽着说：“今天我拿到离婚证了。”

她言简意赅把事说了一遍。

他知？

了。

回想起那一幕，祝今夏仍在心悸。

祝今夏胡着脸上的泪，狼狈地蹲在路边，有人超市，没忍住侧打量，但这是医院周边，每天为生老病死发愁的人不计其数，他们也屡见不鲜。

第一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祝今夏甚至不知今日学生们忽然换了他的手机拨视频来，是否自他的授意。

他又问：“现在呢？祖母况怎么样？”

他眉蹙，沉声问：“谁生病了？是你，还是你祖母？”

说这话时，他的嘴不再抿起，反而带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语气这笑容明明稍显刻薄，可他睛里却透着一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东西。

祝今夏眶发，抬望天，用手扇风，说绵太了，这天看着怕是要雨。

那短暂地停顿了，很快答：“好。”

祝今夏还在撑，说能在哪啊，超市啊。她扬扬手里的袋，借着塑料袋的挲声，不着痕迹地了鼻。

那边静默片刻，祝今夏不得不把视线移回手机。屏幕上，时序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里也没有了温柔。

“我当时真的怕得要死，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我怎么叫她，都没有一反应。”

画面里的时序神一顿，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祝今夏？”

祝今夏只在一个月前去民政局排冷静期时，发过一条朋友圈，记录了一个日期，除此之外没提别的。

“我拿到离婚证就回了家，把事原原本本都代了，结果她绪太激动，午的时候血压发作……”

他神一沉，问：“祝今夏，你在哪？”

她扇着风胡应了声：“有事就说，一直叫我嘛。”

“我在医院守着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

绵市第一人民医院薛记超市。

祝今夏自嘲：“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我可真是个乌鸦嘴啊，前一阵还在跟你说是我唯一的亲人，送走她我就孤家寡人一个了，这才多久就应验了——”

说不清为什么，祝今夏刚刚在病房里捺去的汹涌绪忽然间反扑，一整日的担惊受怕、后悔加，在这一刻来势汹汹，压得她整个人都快要失控。

她故作寻常跟他说笑，可刚刚开，声音就哑了。

“胡说什么。”时序皱眉打断她，“你要真这么灵，大家还拜什么菩萨？拜你算了。”

他在低清的画面里翻来覆去地找，仔仔细细搜寻细节，终于看清她背后的商店招牌——

祝今夏怔了怔，听见对面问她。

祝今夏憋了又憋，没憋住，辣的泪冲破眶，跟洪决堤似的。她明明对自己说，远解不了近火，她压不必把此事告诉时序的，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叫人平白无故担心一场，又或是绞尽脑言安，有什么用。

“……”

那边半晌不语，又叫了一声：“祝今夏。”

“接着说。”时序促。

“我又不是旺叔，怎么会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