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从洛走陆路前往雍州,再从雍州走傥骆,经梁州、利州返回成都府达两千余里的陆路。
当世传统的车,即便借助驿可以更换匹,但由于车缺乏有限的减震机构,途乘坐快速驰行的车,也绝对不是什么舒适的事。
曹使洛,从成都府到雍州,选择乘,到雍州之后再换乘舟船;这次与冯翊返回成都府,则是全程走陆路,洛这边给准备十数辆新式车。
回到成都府后,曹及随使人员也将近两个月的使梁所见所闻等细节,一一相禀,且不蜀廷在联楚抗梁或坐看梁楚相争的问题上存在多大的分歧,但有一是肯定的,就是此时蜀国在表面上绝不应该主动招惹梁军,要避免蜀地成为梁军收复晋南、太原之后一个兵锋所指的对象。
其时孔熙荣已然与李秀在沁会师,接过晋南战事的指挥使,调派兵往泽州西的城而去。
曹勒住缰绳,怅然一叹,说:“韩谦在孟州时,北岸不过三万多兵,甚至有半数都堆积在太行陉南侧猛攻蒙军,然而朱让在南岸汴梁坐拥七八万兵,怯不敢战,甚至连牵制之意都甚为虎。照所见,要是年底之前蒙军不能守晋南,不是没有可能主动太原以及河朔等地,退回到燕山南北以守。至于楚军,只要一天没能造胜过梁师的战舰,其都金陵都于梁军兵锋的直接威胁之,景公觉得楚军真能与梁军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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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国君臣看来,将这些家小遣送到洛,能有效化解及削弱归附蜀兵的敌意,不仅可以避免他们在梁军伐蜀时成为急先锋,甚至还可以利用他们念及故国的思,使他们在梁国成为抵制梁军伐蜀的一力量。
对归附蜀兵将官的家小问题,蜀廷也很快达成共识。
曹话已经说透了,也无意再给景琼文一个更肯定的答复,抬看山岭之上碧空白云,仿佛千载以来,风皆无变化,变化的只是一堆堆白骨化为尘埃……
洛车当真是要舒适太多,八月底秋气,六天时间便从洛赶回成都府,比曹预计要用的时间节省了一半;太多的细节之,叫曹受到梁蜀两国的大差距。
曹思片晌,说:“倘若楚廷能果断迁都洪州,或能挣扎数年。”
“也仅能挣扎数年吗?”景琼文问。
返回成都府大半个月,或公开或私询问使梁细节者甚多,却还没有一人像景琼文这般直接问及这事;景琼文之前也没有问得这么直接。
曹带着这样的忧虑,郁郁寡的饮过宴,与随使官员回到营房歇息,之后又使韩谦在沁盘桓了两天,再前往洛。
比关中百废待兴的残破,洛则洋溢着欣欣向荣的气息。
除了冯翊将代为梁国回访蜀国外,韩谦还特意准备一批的国礼,使曹带回成都府,献给蜀主王邕,以示两国永世通好之谊。
蜀国也难得效率的督办这事,九月中旬冯翊完成使任务离开成都府时,第一批将官家小一千二百人便直接随他迁往洛。
年近七旬的景琼文两鬓霜白,擅于养之的他,却是神矍铄、力充沛,此时犹以左仆辅王邕执掌国政,他回看着一已剩尘迹的北上人,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随侍人员散开,问曹:“曹公此去洛,以曹公所见,梁军几时能克蒙军收复太原?而倘若司氏、徐明珍复归南楚,楚军有没有与之争锋的可能?”
不要说蜀国新编禁军,从兵到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战火的考验,就算蜀国这些年收编蛮夷山僚,民好不容易恢复到五百万,但相比较楚梁依旧是弱国。
洪州位于鄱湖的西岸,不仅有路通江海,也有陆路衔接湖南、江东,早在天佑帝时期就是重经营的一座腹心重镇,杨致堂作为宗室大将,早年也在洪州坐镇多年。
普通兵卒从来都只有随波逐的份,蜀国也不可能将达三四十万的普通兵卒家小都送往洛或孟州,韩谦提归附蜀兵之中,队卒以上的武官及将领家小九千余人,由梁国二十万缗赎金,尽快将他们迁往孟州安置。
车缓行还没有大的问题,但借助驿站系,逢驿换,理论上走平整驿,车一天能走四百里地都没有问题,但人在这样的车里坐上一天,骨也都要被巅散架掉。
“倘若楚廷迁都洪州呢?”景琼文问。
曹早年就多次代表王邕前往叙州、金陵联系,与大梁将吏相识的也多,到洛后,他与两名副使及随使人员,更是受到洋溢的招待,一直到八月中旬才踏上返回成都府的路程。
当时也是曹与景琼文,代表蜀主王邕赶到成都城外的梅山驿送行。
看逶迤北上的人渐渐消失在视野远,曹勒了勒缰绳,打算与景琼文回复旨;左右百余锦甲扈骑簇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