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要静养,少说话,多睡觉最好。”
“你若想他,就把他接来。”方喻同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方喻同不置可否地,也不知阿桂心里又想了这么多。
阿桂还是一回来这儿,却见方喻同轻车熟路地捡了店最里的位置坐着,那老板仿佛也认识他,喜笑颜开地问:“大人今儿还是老样?”
阿桂想起从前在嘉宁的时候,时常去前街上一碗荠菜馄饨就着酱碟吃,不免有些怀念那时候简单又知足的日。
味,差不离,风也温柔,月也温柔。
还以为是他嫌她们吵,其实是医嘱。
阿桂被她说得羞到抬不起,弯着脖颈说:“你莫要胡说了...好好养,我明儿再来看你。”
只是耳却悄悄红了,幸好阿桂也是满心羞怯,所以并不敢细细打量他,并未发现。
阿桂沉浸在震撼中。
方喻同从桌上竹筒两双木箸,用净帕过,才放到阿桂面前,“这位老板也是嘉宁城过来的,他拿手的便是荠菜馄饨,想必你喜吃。”
“想通了便好。”姜淑鹞笑睇了一外不知和刘定在说什么的方喻同,真心实意地说,“我瞧着你们这样两相悦的,是最好不过了。”
“得嘞!”老板答得响亮,脚步抹油地走了,也没给阿桂辩解的机会。
阿桂摸着鼻尖,原来是错怪了刘定。
反而是由衷的祝福。
阿桂走过去,轻声:“抱歉,以后我尽量少来打扰淑鹞养伤,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告诉我便是。”
两人往门走,方喻同这才说:“如何?阿见了姜淑鹞,心里这块石总算落了地,可以去吃东西了?”
走到门边,似乎听到刘定在和方喻同说姜淑鹞的伤势。
正巧手脚麻利的老板已经端着煮好的两大碗馄饨送过来,摆在桌上,撒上一把碧绿的葱,浮在馄饨上,白绿相间,很是漂亮,像极了嘉宁城的山。
阿不再躲着他了,真好。
大人和姑娘真好。
陈爷爷若是知他俩...只怕要气得翘胡。
原来那时候,就已放在心底在意了么?
方喻同不经意抬,望得睛有些发直。
姜淑鹞抿直笑,“你那心思,别人或许看不穿,但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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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攥指尖,听得方喻同在她侧溜着馄饨,而后沉声:“阿,这馄饨味不差吧?”
刘定,好像不太想和她多说,转便了屋。
真好。
“嗯,和嘉宁城的一样。”阿桂轻声应着,不似他吃得那般豪放,而是小小抿着。
她原以为隐藏得极好的心思,一个两个,居然都知。
阿桂不知,原来她对那么久远的记忆,都还记得清晰不差毫厘。
“嗯。”阿桂低低应了一声,“在家附近随便吃些便是。”
也或许是馄饨气腾腾,阿桂吃着吃着,鬓边碎发多了几分漉,亮涔涔的,被月光一照,向来柔和温的面庞多了些艳丽耀目。
方喻同没否认,只摆摆手:“她也一样,快些送来吧,她饿了。”
她抿起角,低声:“也不知陈爷爷过得如何。”
夜总是柔和温婉,可因为快要立夏,所以空气里还是不免夹杂了一丝焦。
“还是算了。陈爷爷喜嘉宁,在那儿过得正好。”阿桂心中微叹了一气,更何况,如今她和他这样,也没什么颜面见陈爷爷。
而且,她们也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鄙夷嫌弃她。
阿桂轻呵了一匙里的汤,微抿,好像又回到了某个日的夜晚,和方喻同坐在嘉宁城常去的那家小摊边,吃着馄饨,赏着月。
“好。”方喻同让沙全驾着车,去了离家不远的一家馄饨店。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
“这位呢?”老板看着阿桂,好奇,“这是大人的媳妇儿?果真是天仙一般的人!”
阿桂也意外,她瞳眸放大,羞赧又震惊地看着姜淑鹞,“你、你知?”
只有不远街,倚在车车驾上的沙全和芦叶两人遥遥望着,笑得隐秘,嘴角翘得老,像是今晚的风都到了她们脸上。
可阿桂抬眸看他时,却又迅速低去,装作什么都不知。
方喻同偷偷瞄她一,也不自禁勾起角,而后埋狂喝碗里的汤,免得不可自控地笑声来。
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眸,眸光微亮, “阿桂,你说这话,是不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