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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诚兄可是得了老国公的授意？”沈临谨慎。

十一日，张掖侯世肃怀恩、凉州刺史贺熙朝、广州刺史贺熙华领天密旨，率兵勤王。

赵之焕笑笑，“如今可有一批人想看着贺氏挫骨扬灰呢，且看小皇帝的手段吧。”

众人或乘车驾、或骑步行，沿着朱雀大街赶往大明，沿途除去人声鲜少，与寻常并无差异。直到步上天街，才隐约发觉不对——平整青砖虽经过洗刷，然而隙间的泥土仍是血，旁垂柳树上偶有刀痕，城门有冲撞过的痕迹，城门上则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箭孔，显然一场恶战刚刚休止。

周礼和天启例走了一半，众人都已经心难耐，有几个胆大些的四张望，惊讶地发觉整个贺党，除去脸惨白的叶明启依旧在列，其余尽数不见踪迹，贺氏弟只有贺熙朝垂首肃立，就连传言中同来勤王的贺熙华都未在班列之中；宗亲那边，琅琊王嫡系自然是一个不见，从洛京赶来的洛王看着旁空位，颇有几分忐忑难安。

可就在短短的时间，整个丹凤门清洗一新，城楼上皇帝的仪仗俨然已经齐备，隐隐可见雉尾扇、五明扇，莫不是皇帝已然驾临？

赵之焕顾左右而言他，“你觉得贺熙华与文圣皇后相比，何如？”

沈临叹了声，“就看是回护一族，还是回护一人了。之后陛置贺党，你们赵氏的底线是什么？”

当日，琅琊王兵败就擒。

同日，琅琊王起兵谋逆，鞅罪立功，领兵讨逆，重伤不退。

躲在各衙门及府邸中的诸侯百官，在十一日申时纷纷接到诏令，皇帝宣召群臣往丹凤门赴亲政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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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十五年十一月十日，大司大将军贺鞅事帝不恭，办差不力，为帝叱责。

待众人爵位、品秩在中一一站好，皇帝坐定，去两扇，亲政大典便即刻开始了。

“呵，贺氏比起邓氏也远不如矣，最终还不是险些又酿成一场祸？”赵之焕淡淡，“我所虑并非当前，而在远。当就算贺氏土崩瓦解，他日若是东山再起，反攻倒算……”

历来的登基大典、亲政大典多在元殿，可天犹嫌不足，竟选在丹凤门，命在京百官朝贺。

沈临莫名其妙，“当时文圣皇后薨逝，烈祖命礼拟定谥号，礼拟好的百余个烈祖都不满意，最终还是开国博陵侯崔静笏言‘圣外王’，烈祖才敲定了文圣这个谥号。贺熙华虽也算是个才德兼备的君，可与文圣皇后相比，不论功业，无异于萤火比对日月。”

理说“事莫大于正位，礼莫盛于改元”，不知是天古怪，不耐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刚遭兵变、力有不逮，亦或是礼未觉得皇帝能顺利亲政，整个大典都显得颇为简素，好在城楼上三步一甲胄禁军，让这场大典不失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