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3/3)

为母亲, 看到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状态, 心底要说毫无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她动了动嘴, 觉得涩然，好半晌，才说了一句问候。

而卉的回应也是少得可怜, 蔡英问好几句，她才会给那么一儿反应，或是，或是摇，或是短促的一声“嗯”，就好像一个破布娃娃，戳一，动一。

蔡英大概想让卉兴起来，就说起了她在彦坤世培之间的挑拨离间，这一说，还把她自个儿说兴奋了，初见卉的涩意也渐渐淡了去，反而越说越激动。

“你且看着吧，彦坤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有妈在，妈给你报仇，他把我们一家全给毁了，妈怎么可能让他好过？你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他的场只会更糟糕！”

卉眸光略略起了些波动，“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被我骗了，以为当年车祸是你爸造成的，一直在查你爸，而你爸也知了，你爸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他怎么可能会任由彦坤来？我们就看着他们斗，斗到两败俱伤，谁也不会捞到好！”

卉听到这里，中的麻木又回来了，“就算两败俱伤又怎么样？难我们还有本事就收渔人之利不成？妈，你要有闲工夫，就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少坐几年牢。”

蔡英噎了，少坐几年牢，这恐怕都不是卉能想的了，据蔡英从律师那儿听说的，卉恐怕只有死刑和死缓的区别。

能不能留条命都不一定。

蔡英不是不难过，但她没有办法，已经帮不了什么。

既然帮不了，反而去报复彦坤更切实际一些。

蔡英对于自己那挑拨离间的行为，有着报复的快，而此刻，她就特别想把这快传递到卉上，以此让作为沦为至此后所能得到的藉。

她：“我们已经没办法改变我们的现状了，既然如此，就不能让彦坤他们好过，要完就一起完，你就看着吧，要不了多久的，要不了多久，世培和彦坤之间的斗争会越来越惨烈，你爸这个人啊，真要发起狠来，谁也挡不住的，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

她一直重复着，也不知是在说服卉还是在说服自己，虽然还没有发生，但似乎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彦坤惨淡收场的画面，苍老的脸上浮现起几乎有些病态的痛快的笑容。

而卉，好似真的被她染一样，也跟着笑了起来，跟神经质一样。

随后没过多久，会见的时间结束，隔着厚玻璃的两电话都响起了忙音。

卉被狱警带了回去，离开前，她的面上还残留着笑意，可即便笑着，双目里依然都是麻木。

蔡英则走了看守所。

她走台阶，捋了捋颊边的鬓发，起腰板，微笑着走到路边，拦一辆的士。

事已至死，她救不了卉，但她能看着彦坤一家覆灭啊。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