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一时不知他说话的义,他的语气又不像完全是打趣,因此,景墨就怀疑自己的观察也许真犯了错。
“你不承认我的推断力吗?假使真忙,你还有功夫看这无聊的消息?”景墨又说。
景墨推测他空闲无事,他却偏偏说忙。可是他的松懈的神态,他嘴角上的微笑和这两句话语的声音,都告诉景墨他明明在作遁词。景墨又看见他刚才丢在藤椅边上的那张邸报,恰巧又展消息的一面。
聂小蛮是劳动而憎恨空闲的。他相信“枢不蠢,不腐”这两句古话是至理名言。他常说人的有些像一架机,机搁着不运转会生锈,人如果饱终日,无所事事,也会意志消沉、脑迟钝和肢脆弱。
那年夏间,景墨的妻南星带着两人的儿书诚到嘉兴去,祝贺她的母舅赵铁生七十生辰。景墨因为锦衣卫衙门的公事,不能分,没能同去。八月十初三的午,景墨送她上了车,顺便去看看聂小蛮。
小蛮突然丢了邸报,从藤椅上坐起来,跟着鞜鞋,走过来和景墨诚地拉了拉手。
这案件曾轰动过整个金陵。多年后的今天景墨再一次回忆起来,也不禁叹当时金陵世的乌烟瘴气的面貌的一斑,在今昔对比之,那也许有着某警世意义吧。
他仍住在馋猫斋馋猫斋那宅老屋里。他的仆人卫朴和老妈苏妈也依然和他同。他的楼的书屋中的简单的布置和书报纷的书桌,仍和多年以前的景状没有多大变异。
他所经历的疑案怪事不知有多少,但全都没有景墨现在正在回忆的这一案那么惊异和突兀。它的开是突如其来的,对于聂小蛮来说,真是“横祸从天外飞来”的况,中间又是惊涛骇浪层层迭迭,几乎使人息不得。
“景墨,你来得真好,我真惦念着你。”他的嘴角上轻轻笑了一笑。“你说我闲得不耐烦烦了吗?哎哟,你估计错了,刚相反,这几天我正忙得很呢!”
“无聊的消息?哼!景墨,你又错了。”聂小蛮忽然沉了脸。“真的,我的忙就和这些消息有关!你不知这六七天中,邸报上突然登了许多新鲜的消息吗?”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景墨走他的书屋兼书房时,聂小蛮正仰靠在沿窗的一只藤椅上。他穿着一条白布,一件麻的短衫,袖卷上了肘节,手中执着一张邸报,两条搁在藤椅边上,一双细草织条纹的鞜鞋留在藤椅足旁。看他这一过分安闲舒适的姿态,可以猜想他这几天一定是闲着无事。
难问题都要求非落石不可的钻劲;所以多年来,他一直全心全意地着探奇决疑的查案工作。
景墨笑着招呼:“聂小蛮,这半个月,你大概闲得不耐烦烦了吧?”
聂小蛮一直认为人的名誉比生命更宝贵。这一回事,当时不但威胁他的生命,而且连他的清白无理的名誉,也先后两次遭到一时无从辩白的讥汕和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