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黄予洋很轻地推了推荣则的肩膀,荣则惊醒了,抬起头看黄予洋,耳机滑了下来,掉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荣则眼下有些缺觉引起的发青,眼神还不是很清晰,问黄予洋:“开了吗?”
他转头去看屏幕,迅速选了一个维序者,意识到这是比赛禁用英雄,又换成了港湾。
黄予洋走回自己位置,进入了游戏,在小队语音里问荣则:“荣哥,你昨天没睡好?”
荣则起先没说话,推了对方一个据点,他对黄予洋说:“这几天睡得都不大好。”
黄予洋一面在战舰里绕后,一面问他“为什么啊”。
荣则的操作还是很精准,在黄予洋中枪的一瞬间便给出了治疗,但语音中的声音带着疲乏:“不知道。”
“这把打完我们回去吧。”黄予洋跳上一个集装箱,瞄准入口。
荣则好像犹豫了一下,对黄予洋说了“好”。
回到宿舍,荣则洗漱了躺在床上,关了灯,睡意如同前几天一样,随着灯光消散了。
前几个赛季开赛前,他也会焦灼,但并不会失眠。他觉得自己睡不好觉,是因为这可能确实是他在ipfl的最后一个赛季了。
傍晚荣则运动完,接到了他姐姐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顿午饭。
荣则推脱忙着训练,说最近没空,荣馨便又提醒了他。
“你二十三岁了,还想玩几年,”她对他说,“我对游戏不关心,不过也知道你那个队每年声势不小,打得不怎么样。”
“上大学,找个姑娘定下来,回公司帮忙,你没有一件愿意做,”她说,“任性也有个限度吧,说好的四年,你最好不要给我拖时间。
“上个月是不是还闹了什么丑闻,我在你那里有内线,跟我说花很多钱买了个人去坐板凳。”
荣则想说自己没有,但他知道荣馨不会听,所以没开口。
“你从小就那么聪明,怎么玩了这个游戏变得这么死心眼,”她顿了顿,没有说更多难听的话,“你花自己的钱,我管不到你,但是四年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我知道。”荣则说。
荣馨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荣则躺着,忽然想了想自己很久没想过的,在fa的第一年,想那些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的,带着新鲜感的一往无前的胜利。
他几乎忘记自信的感觉了,回忆里的振奋和欢呼都变成水雾,而失败后的落寞,像山体滑坡,死死把期待往下拖。
荣则有时候想,可能荣馨是对的,但有时也觉得或许下一把比赛能赢——具体来说,是在最近几天打训练赛、以及和队里某个人双排的时候。
发了一会儿呆,荣则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他拿起手机看,队里某个人问他:“睡着了吗?”
荣则回复他没有,黄予洋的通话拨了过来。荣则接了,黄予洋问他:“怎么还没睡着。”
“这可不行,”黄予洋的声音很脆,笑嘻嘻地说,“开赛前睡不好怎么行。”
荣则从曹何筹直播录屏里熟悉这个声音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声音的主人教育。
“那怎么办。”他问黄予洋。
黄予洋不聪明,一下被荣则问住了,在那头支支吾吾。
荣则听得好笑,对黄予洋说:“想赢所以睡不着。”
黄予洋大概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啊”了一声。
两人沉默着,但气氛并不尴尬,静了一小会儿,荣则也不知为什么,很平静地告诉黄予洋:“今年是我最后一年了。”
“……啊,”黄予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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