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吃的。”余向晚瞥了岚钰一眼没再理他。
岚钰走到余向晚身后,他比她高了一个头,整个人都笼罩着她,后方的手伸向她头顶上的柜子。
岚钰离余向晚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微微低头,敏锐地闻到从她身上飘来一缕缕清爽怡人的淡淡花香。在半昏半明的空间里,一切感官都变得过分敏感。
是沐浴露的香味。他胡思乱想。跟自己身上的一个味儿。
想到自己的思绪没来由地跑偏十万八千里去,一阵不知名的酥软之意从脚尖一哄而上,岚钰觉得自己的脸庞微微发热。
紧接着,他心不在焉地把柜子里的方便面递给她。
余向晚愣了一会儿,拿着方便面,跟泥鳅似的灵活地侧过身避开岚钰。他刚刚的距离也太近了。
岚钰见余向晚背对着他,开始用锅烧水。她穿着粉紫色的绸面过膝睡裙,下边露出一节小腿,上半身外边披了件白色薄开衫,微微佝偻着背,隐隐约约能窥见其中一根粉紫色的细吊带在肩膀处摇摇欲坠。
岚钰有点不大自在,他没见过这样毫无防备的余向晚。至少从衣着上,穿着家居服,一副在家里最舒适的模样。
她一声不吭,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岚钰是该默默离开的,然而鬼使神差一般,他的脚跟就是挪不动。
“还好上次买的有剩几包。”岚钰抿了抿唇瓣,干巴巴地对着余向晚的背影开口,“不过这种垃圾食品还是少吃。而且,晚上吃宵夜也不是很健康。”
余向晚闷闷地唔了一声,一点都不接茬。
可怜的岚钰好容易放了个无关痛痒的响屁,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他。岚钰尴尬地想。即使他再怎么对她或示好或示弱或无视都毫无意义。她就像扎根于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刺,每当想起来心头就又酸又涨又痛。
“你要吃点吗?”余向晚忽而转头,正好看见岚钰神色飘忽地靠在一边,“我不想吃太多。要是你不想吃也无所……”
“我也吃点吧。”岚钰舔唇应道,他没去考虑对方是不是随便的一句客套话,“刚好我也饿了。”
“哦。”余向晚顺手多打了个蛋进锅里,“那我给你加个鸡蛋了。”
岚钰轻轻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凑到余向晚身边,看着雾气蒸腾的锅里说道:“再滚一会儿就行了吧。”
他偏头看了眼她,她正专注地用汤勺搅动着锅里的面条。这个时候,他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他能一直和她这样普普通通的和睦相处该有多好。
为什么总要互相伤害呢?为什么她总那么冷漠以对?
岚钰想起了高中时代与余向晚那一次惊动全年级的初次见面……
他被她痛打了之后,全年级都知道他妈妈是个手段不齿的小叁,而他就是小叁生养出来的野种。
同班邻班口口相传,每个人私底下都当作话题笑料讨论一番,到后面再从同年级到其他年级,他是私生子的事儿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事发以后,班里风速地分成了两派人物。
一派是见不得他好而顺势而为、疯狂踩他的。他开始被班里的男同学耻笑排挤,他的座位开始凌乱不堪成为那批男同学手下泄愤的玩具,他们会用红马克笔在他的桌面写上“野种”“狗东西”“垃圾”等侮辱人的字眼,他的书包被扔到楼下的喷泉池水里。
他们会对他拉拉扯扯、骂骂咧咧,但是没敢真的对他动手动脚。即使是个野种,那也是余家的人,这些人都门儿清得很,只耍些小儿科的侮辱手段。
岚钰觉得他们真的可笑。很多时候,他会想起那个“导火线”的人物——余向晚。他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了名字。他对她有些怨怼,特别是在烦不胜烦的排挤下,他甚至怀疑是她特地在私下煽动那伙儿男同学来侮辱他。
怨念像生了根的种子暴涨,愤怒化作养分一发不可收拾。羞愧、内疚和耻辱又像反复无常的天气横跳而出影响这怨念的种子。
从她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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