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是偷来的。
时濛伸手,心想就一秒也好,让我牵牵他的手,不用担心被甩开。
哪怕就一秒。
其实在被碰之前,傅宣燎就醒了。
他的警惕向来很,哪怕工作再累再疲倦,在公共场合也不至陷睡眠。不过这段小憩虽然短暂,竟也让他了个梦。
蝉鸣的午后,飘着浮尘的教室,他的视线只有细窄的一条,很沉,像是刚睡醒睁不开。
与困意挣扎的间隙,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的,又有些胆怯,动作很轻地坐在他对面,窸窸窣窣一阵动静,掀开了他盖在脑袋上用以隔绝声音的课本。
浅淡却略显急促的呼在发,越来越近,傅宣燎听到在耳鼓动的心声。
正当他抬起,打算把“偷袭者”抓个现行,前场景忽然变换,耳朵里也涌许多嘈杂的声音。
梦境与现实无接,傅宣燎在瞬息之间擒住伸过来的手,着对方的手腕猛地在桌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时濛受到不小的惊吓,他瞪圆睛,条件反地后撤,被傅宣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又心虚似的垂了,盖弥彰:“你醒了。”
待傅宣燎搞清楚状况,倒也没多加为难,松了手,糊地问:“我睡了多久?”
时濛回手,把本盖好往袋里:“二十分钟。”
晚饭吃过了,茶也喝了,开车回去的路上,傅宣燎望着现在前车窗里与来时别无二致的夜景,好像还没从燥的梦里转换到飘雪的现实,低喃:“雪了。”
时濛是打车来的,此刻坐在副驾,也望向窗外。
傅宣燎似乎听到时濛“嗯”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他想起去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审批材料,听见外面女员工惊喜的呼,望向窗外只觉茫然。
前年、大前年也一样,为了将债台筑濒临倒闭的公司重新扶起,傅家上倾尽全力,傅宣燎作为独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从国外归来后他便工厂、旁听会议、到跑业务、参与商务谈判……到逐渐接手公司成为决策人,速旋转带来的成足够显著,错过的风景也数不胜数。
许多曾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回忆也渐渐变得模糊,不经意回想起的某些片段甚至会让他怀疑是否错记。
比如不久前重现于梦中的场景,虽然当时没有抬,但是在傅宣燎已经存在的记忆中,在教室“偷袭”他的是时沐。然而方才抓住时濛、与那双清澈眸对视的刹那,他没理由地动摇了,不那么确定了。
顺着初雪的轨迹逐年往前倒推回忆,傅宣燎猝然抓到一个重要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