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久的静默过去了,终于,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开了:“贤侄此话并非无理。然而我华山此来是为喜,门中亦有幼弱之辈,实在不堪劳损。贤侄重新婚妻不假,我忝为华山掌门,也不得不为门弟多考虑几分。”鲜于通这话着实说得漂亮,连几个顽固的老掌门亦不免有所动摇。他们这把老骨倒也罢了,却不得不为门派多考虑考虑。
终于,莫声谷带着赵嫤走到武当众人面前。他抬看向张叁丰,如同幼时一般充满信赖:“师父,我……”张叁丰抚须叹,声线微微颤抖:“声谷,这一次,师父不能应你。”
无端酸涩,满已蕴珠泪盈盈。
有剧烈的痛楚自腹蔓延开来,她却没有半认知。红,这世界红得凄凉、狰狞,如此可怖。
终于,她的世界重归于一片黑暗。
他掌心的温度尚未及冷却,有温的溅上她的脸,然后,覆盖在眶上的手掌无力地轻垂去。她看见许多人的嘴开开合合,可她什么也听不见。好似一切都重归宇宙洪荒,半风也没有,这个夏日静默得可怕。她看到一喜服的青年倒在旁,双眸依旧注视着她的方向,再没有了半神采。她突然不知在何,懵然转,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便倒在地。
莫声谷再将目光投向了岳陵歌,这个从至尾吝惜言语的少年。他不能克制地寻求着一丝丝希望。岳陵歌袖手而立,终是说了今日的第二句话:“十叁救不了你。”
他沦落为孤儿没多久,便被救到武当山上。师父慈,师兄亦是关有加,亲如兄弟。他的世界太过单纯。恨两端,黑白两,几乎便可概述一切。他里的微光渐渐黯淡去,缓缓地,归于一片荒芜。好似有一生那么久,又只在一瞬之间,他了某决定。
他抬起,眸浅澈,犹带几分迷惑,不解着师父怎么会拒绝他的请求。他似乎知,无忌师侄尚在贼手,师父师兄投鼠忌,自不敢妄动。况且这位蒙古世言辞不似说笑,若有个万一,当今武林豪杰尽数殒命于此,何能忍心?甚至于,他们原没有责任义务去保护她。她固然是天皇贵胄,但属于她的年代早已百年。他们为了她,倾轧争斗,或为财为名,为权势为,从不是为了她本。他又似乎不明白,她一滴泪,灼他心上伤痕,她一声叹,将他一生变凉。人若此,如何有人赋予伤害?
他牵着她的手,时值盛夏,两人握的指间早泛起细密的汗。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倾尽宿世的眷恋,最后,伸手蒙住了她的双:“阿嫤,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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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妻,结发相许,祸福与共。他原该保护她,这本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事。心念及此,莫声谷心上竟浮起几许得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