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么办?靳尚个馊主意,让大王行施家法,也就是贤侄挨的这顿打,拖屈平去看。靳尚想的倒是不错,屈平是个写辞赋的,心一定,只要屈平应,事儿就过去了。不料想的是,屈平没有应。为什么没有应呢?因为他不能应啊。贤侄犯的是国法,不是家法。这事儿已经闹得天皆知了,家法怎么行得通呢?如果一顿鞭能够了事,今后怎么办?大家伙都在看着呢。中不是只有一个王,其他王,还有诸位兄弟,还有其他王亲,还有外戚,哪一个都与大王扯着,通着脉,连着。有此先例,他们有谁肯再守王命呢?有谁肯再服王法呢?他们都将是无法无天啊,因为已有先例,大不了让大王来一顿鞭了事!如果各室王、各家王亲个个无法无天,宗室心里能服?百官心里能服?谁都不服,让大王怎么号令大楚呢?此以往,楚国可真就土崩瓦解了啊!”
王叔一气讲这些,三人无不心服。
“啧啧啧,”王叔接连赞叹数声,“思来想去,神谕真正是个好主意呀,上可全王法,可全亲。公开祭天,现场示众,上至王亲贵戚,至街巷百姓,谁都看在里,没有谁不服心哪!”
“王叔是说,”启小声,“那个横裂是……是他们故意来的?”
“阿叔看过了,是太庙的甲,是庙尹主持,由大巫祝他们烧的炭火,怎么可能故意呢?太庙的神是楚人的,巫咸神是人的,他们不在一个翕里!”
“那……”启愕然,“若此,与他屈平何关?”
“那日谋议时,”王叔讲原委,“是那屈平奏请神谕,奏请神,而神的祭司就住在屈平府中,与屈平朝夕相!”
“王叔是说,那横裂是祭司祈祷来的?”
“是啊!”王叔慨叹,“为救你的命,那个祭司可是把什么都豁去了,当着万众的面,赤全哪!”
启捂脸,良久,抬:“王叔,小侄该如何致谢?”
“待你痊愈之时,向屈平个请柬,一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二是代王叔邀他并祭司赏游章华,阿叔久未与人论诗答对了!”王叔给谢方。
“侄启从命!”
“再有一个,”王叔扫视三人,“贤侄这得救了,合该议议秦人的事。”看向皋君,“皋弟,你可去见那个姓车的,探探他的风!”
“二哥,”皋君应,“探归探,咱得有个底数,是不?”
“你们说说,这个底数如何给?”
“我还是那句话,”彭君应,“退款!”
“彭哥呀,咋退哩?”皋君一脸苦相,“秦人给的钱,该分的全都分去了,官堆上没剩几个。钱已经分给大家,再让收回来,你看看,有哪家肯哩?别的不说,单是彭哥你家,能肯吗?你肯,几个小侄肯不?嫂夫人,她肯不?还有老哥的几个嫡兄弟,他们哪个肯呢?”
皋君的一连串发问,将彭君噎得说不话来。是呀,无论是谁,吃到并吞肚的,再让他吐来,是要抠嗓的。
“小侄赞同皋叔。”在王叔看过来时,启接。
“既然这样,就是我说的,先探探风。”王叔给决断,“如果秦人不肯通,我们再议应对不迟。如果秦人通晓大义,尚可权变,就先听听他们作何权变吧。”
乌金事后,惠王急召张仪回到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