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不少是支持他的。这些都还不是事儿,最棘手的是你父王,谙儒,一意先王至圣,更受鹿寿怂恿,诚心禅让其位于之,使他在名义上是合法的。太纵使不服,恐怕也难施展啊!”
“褚伯,”姬平握拳,“小侄晓得他是合法的,但他再合法,也没有小侄合法。小侄已经十八,可以立事了,对中之事也看明白了。褚伯呀,其他人或许不知,您当晓得,自先祖文公驾崩以来,燕里面,是血风腥雨啊!就小侄所知,先祖文公从苏相国合纵,一路上好端端的,回到蓟城却突然驾崩。先祖易王也是好端端的,说崩也就崩了。别的不说,先祖易王之崩是小侄亲看到的。先祖易王厌恶父王,将父王谪发北地造,立职为太,遭苏相国反对。苏相国前脚刚走,先祖易王就崩了。先祖易王驾崩时,小侄就在东。之被先祖易王严密看守,为何突然现在中?我敢说,先祖易王之崩,一定为之与鹿寿合谋所害!”
作为老臣,褚一路经历过来,晓得姬平之言句句属实,再一声叹息。
“伯父,”姬平接,“先祖崩后,父王被之稀里糊涂地扶上王位,对之自然充满恩,朝中大小事务皆听于他。父王名为燕王,实则是个傀儡。之为相,大权独揽,越发想得多了。他与苏相国之弟苏代结为亲家,在小侄奉王命使临淄时,他让苏代陪同。初时小侄不以为意,到临淄之后,小侄才渐渐看明白,将我想法讲给舅爷,就是方今齐王。舅爷这才留我,打发他走了。”
褚心里一动,盯住姬平:“燕国之事,齐王知否?”
“知晓。小侄得到密报,立即赶到齐,禀报舅爷了。”
“齐王何意?”
“舅爷气极,大骂父王,说齐国为我父王碎心,谁想他扶不起来,这又把燕国……唉,褚伯呀,想到我祖后,舅爷泪都来了,说我祖后死得冤,是死在我父王手里。祖后把一切都告诉舅爷了,舅爷他……恨哪!”
“唉!”褚叹一声。
“舅爷心不甘哪。”姬平接,“舅爷已经发兵三万,这辰光应该到河间了,主将是田文,说是这三万大军听凭小侄调遣。这且不说,舅爷另给小侄足金三百镒,用作酬报。舅爷说,燕国不能落到之手里。之通胡人,他会把胡人引中原,祸害燕室!舅爷还说,三百镒只是让小侄先用,只要小侄有心夺回燕国,舅爷全力支持。燕国是齐国的北方屏障,燕国不宁,胡人侵,齐国就会不太平,因为河间的大片草地是胡人最喜的。”
褚陷沉思。
“殿,”良久,褚抬,“你真的想夺回王位?”
“它本来就是小侄的!”姬平伸仍旧包扎着的断指,“此指是我在舅公前斩的,小侄对天盟誓,不诛贼,小侄就如此指。褚伯,您若不信,小侄这再斩一只给您看!”伸旁侧一指,就要剑。
“殿使不得!”褚拦住,又想一时,朝姬平拱手,“臣褚愿助殿!”
姬平又要叩首,被褚拦住。
“只是,”褚盯住姬平,“贼人刚刚得位,士气正炽,又有你父王在后支撑,起事没有胜算。臣之意,殿须掩饰敌意,表面顺从,伺机而动。另外,殿目前实力不足,之晓得臣是殿的人,把臣的权力已经削夺。不过,有一人或可听臣,助殿一臂之力。”
“何人?”
“将军市被。”
“市被?”姬平不可置信了,盯住他,“他是贼的人!”
“不完全是。”褚应,“市被是臣侄,叫臣姑父。臣主镇武时,市被投臣帐,屡建奇功。臣观他是个人才,但作为外甥,在臣帐不便升迁,有碍他的前程,遂将他荐予之。市被有正气,敬佩之谦逊俭朴,有正义,但近日听他言语,似对之有所不满。殿若是谋大事,臣可前往游说,此人或肯听臣。”
“若此,”姬平不无兴奋,拱手,“大事可定矣!”
苏秦想在禅让大典之前赶到蓟城,是以促飞刀邹快扬鞭,一路上起早贪黑,披星月。连续数日来,剧烈的颠簸与失眠终于使苏秦承受不住,在赶至燕地武榻时,刚从车上来,就两一黑,跌倒于地。
姬雪吓坏了。好在这儿是姬雪的地盘,人缘皆熟,迅速让梅叫来疾医,诊过,说是并无大碍,只是气血过虚。疾医开上汤药,嘱咐苏秦卧榻休息,万万不可坐车驱驰。
姬雪不假思索,将苏秦直接带回她的别,使人前往蓟城打探消息。然而,打探消息的人尚未发,已有墨者从蓟城方向急赶过来,说是禅让大典就在今朝,已经结束,之正式受位,与燕哙一起住燕。
待苏秦稍稍回过气,姬雪将蓟城的消息约略讲了。
“唉,”苏秦叹,“赶慢赶,依旧迟了。全怪我,在赵王告诉我的那日,就该来的。当时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