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拒胡服赵臣抗旨争王权燕宫起乱(9/10)

乐坊令寝不安，没命没夜地组织全班底演练。

临时舞台搭建在太庙主殿前面的广场上。广场甚大，单是观礼的席位就设置三千个，依方位摆三千草席，分作几个区域，王公贵族则份贵贱依区域就席，心席位上还有木牌，以免因坐错席位而失礼。

卯时整，正礼起始，箫声起，钟磬随之，一人随乐而歌，歌词是“人心惟危，心惟微，惟惟一，允执厥中”，共一十六字，据传是帝尧传给帝舜的治世要诀，也算是禅让辞，被舜用作整个乐舞的主题辞。六十四名舞者，男女各半，女扮飞鸟，着羽裳，领舞者为凤；男扮走兽，着兽，领舞者为龙。女羽舞，男舞。羽舞者持龠（笛）翟（羽），舞者持戈矛。羽舞重于礼仪，舞重于止戈。歌者反复唱那一十六字，每唱一字，乐起一韵，舞动一作。乐分九成，每一成三献，每一献歌唱两遍，乐起三十二韵，舞动三十二作。韶乐九成，歌词一样，但唱不同，动作迥异。

古《韶》大多失传，大典上的这《韶》乐，是由燕室乐坊临时发掘来又经鹿寿改造而成的。由于准备时间仓促，歌、乐、舞三者未能充分演练，起乐之后，合不够协调，中间甚至几次中断，整个过程磕磕绊绊，尤其是演至最后一成，“凤来仪”，不知何错，乐声了，舞台上顿时鸟兽混杂，作一团，乐坊令急得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算压住场面。

虽然如此，整个场面依旧震撼人心。

《韶》乐演完，真正的禅让主题才算开始，燕王哙着王服，健步走上祭坛，祭拜天地四方，祷告列祖列宗，阐明他何以禅位于贤人之，之后是历数之之贤，称之也是燕室骨血，信之能给燕人带来更大福祉。

燕王讲完，依照帝尧禅让仪式的程，受让者之布衣登台，盛赞王哙德，自谦德不位，辞不受。

王哙再让，之再辞。

王哙三让，之三辞。

这些都是提前排演好的戏本。

就在王哙表演最后一次阐让时，太姬平放声哭：“父王——”

姬平的哭声打了仪式的庄重与静穆。

在场的所有人全看过来。

所有人这也意识到一个事实，燕国还有一个未来的国君，太姬平。姬平年满十八，依照惯例是可以主政的，王哙若行禅让，让给姬平才是天经地义！

之脸煞白。

其实，凌晨起来，燕王哙已经对之讲了姬平的事，要求之不得更立太。之满答应。在之里，燕王哙提这个要求，一定是与姬平事先讨论好了的，这辰光太哭，确实乎他的意料。

姬平这声哭也打断了燕王哙行将结束的仪程。

姬王哙手捧诏书的手在抖动。

姬平再哭一声父王，趋前几步，跪叩于禅让台前。

跟姬平的臣纷纷跨，跪在姬平后。

褚等分朝中老臣也跨来，跪在最后。

更多的人跪来。

一直响着的音乐戛然而止，场面静得奇。

燕王哙看向之，目光求助。

显然，他不晓得如何应对了。

见功败垂成，之急了，脑飞快地转起来，但脑海一片茫然。

在这危急时刻，司仪鹿寿来救驾了。

“起乐！”鹿寿吩咐乐坊令。

“起乐！”乐坊令大叫。

音乐响起，依旧是《韶》。

随着音乐，司仪鹿寿朗声：“大，天地玄黄；燕王姬哙，择贤禅让。贤人之，燕人榜样；文能治国，武可安；燕人拥，燕王青睐；群臣咸伏，天敬仰。伟哉燕王，万世芳；大哉燕国，开来继往……”

音乐声及鹿寿的声迅速将气氛拉回禅让仪式，所有目光再度转向禅让台。

“仪式一程，燕王姬哙禅让其位于新王姬之，接王玺、王服、王冠！”鹿寿武断中止王哙最后一让的仪程，让新旧二王直接割。

在所有目光的聚焦，王哙拿起王玺，给跪在脚的之，之后脱王服、王冠，由人拿走，同时接过给之新制的王冠、王服，赐给之。

至此，禅让仪式终结，王哙坛，站在臣位。

新王之手捧王玺，向天地四方各拜三拜，坐于王位，朗声传旨：“承蒙上天恩赐，太上王大德厚，禅让其位于燕人姬之。自今日始，姬之誓于天地四方诸神，誓于列祖列宗诸灵，燕人姬之必为燕人福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看向鹿寿，“请司仪记旨：大赦天，凡三年之犯禁之所有案犯，无罪释放！”

鹿寿朗声应：“臣记了！”

“记旨，”之朗声，“尊封前燕王姬哙为太上，依旧居于燕，不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