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怀王脸涨了,生生吞后面的“寡人”二字。
“非也。”陈轸敛神,一脸严肃,“重在信字。大王既已睦秦,就要将这个秦睦去,看他秦人怎么玩。张仪不是答应给大王六里封地吗?大王就顺他的,收他的六里封地,看他张仪怎么个割。大王既已嫁芈月公主,就可再派使臣前往咸,从他秦室聘娶一个公主,结牢亲家。那时,秦人想不睦邻都难。此其一。大王既已绝齐,那就与齐绝去。齐王怒烹大王特使,就是怒烹大王,大王大可以此为由,联合秦人,共同伐齐,取泗之地,以补商於之失。秦人不久前受困于鲁,东败于齐,此仇未雪,心里正不甘呢。”
显然,陈轸给的方案,大大超了怀王的理解。
怀王看向昭睢。
昭睢、景鲤互望一,回视怀王。
“这……”怀王苦笑一,看向陈轸,拱手,“先生之策过于宏阔,寡人愚痴,尚待斟酌几日,再向先生讨教。对了,”指向昭睢、景鲤,“寡人今日任命昭睢为令尹,景鲤为左徒,屈丐为伐秦主将,已经昭告先庙,誓师伐秦。先生但有所需,知会他二人就成了。”
陈轸苦婆心,换来的却是怀王“昭告先庙,誓师伐秦”八字,免不得也一声苦笑,拱手:“轸复命已毕,预祝大王伐秦成功!轸请告退!”起,缓缓退。
“结秦伐齐?”望着陈轸的背影,怀王眯会儿睛,看向昭睢、景鲤,一个苦笑,“我他能想一个什么妙计呢,原来却是这个。你们讲讲,若照陈轸所说,天理何在?秦人欺我,打我耳,啐我脸,我不伐他,还要与他结亲?齐人未曾欺我,是我有负齐人,这却兴兵征伐人家,取人家的地,亏他想得来!唉……”摇。
“王上?”昭睢小声。
“寡人晓得你想说什么!”怀王摆手止住他,“陈轸之言断不可行。自古迄今,楚人一向恩怨分明,是非明辨。若是欺我者反得善报,恩我者反得恶报,叫寡人何以去见列祖列宗?再说,战钟已敲,先祖已昭,寡人这却反悔,何以堪?”目光来回巡视二人,“寡人心知,安我国者,必是屈景昭三氏。你二人年相若,能相近,皆为我大楚国、寡人肱,此番征秦,望你二人诚协作,全力辅助屈丐将军,击败秦人,将秦人打疼,要让秦人明白,我大楚是不好惹的!”
“臣受命!”昭睢、景鲤拱手。
昭睢回到昭府时,已是午申时。
昭家再得令尹之位,前来贺的百官臣僚、宗亲友朋拥满门。昭睢应酬几句,扯个闲空从后门走,径直来到斜对面的陈轸宅院。
让昭睢一惊的是,宅中的臣仆皆在忙活,伊娜也在翻箱倒柜,在一堆什里挑东拣西。
“昭大人,昭令尹,您这新官上任,可谓是百忙之,何以逛到寒舍来了?”陈轸闻报,两手灰土地从里屋走来,拱手打个招呼。
许是鼻孔里了,陈轸伸满是灰土的手指摸向鼻,连几,反而更,直到一个嚏嘭地打,方才止住。与此同时,陈轸的鼻孔与半拉胖脸,清楚地显几灰土痕迹。
“陈叔,您这是——”昭睢看向他的脸,笑了。
“走呀!”陈轸拍拍衣襟上的灰尘,“此地实在是住腻了。”
“走?”昭睢惊诧,“陈叔是要搬家吗?”
“是的,搬搬家。”
“哪条街?”
“你该问的是,哪个国?”陈轸笑了。
“阿叔,您要离开楚国?”昭睢几乎是震惊了。
“这又不是我的国,我死守着它嘛?”陈轸耸耸肩。
“陈叔,”昭睢急了,“您……您不能走,不肖侄刚刚坐到令尹位上,正没有个主心骨呢,小侄此来,是……是求您来的!”
“求我什么?”
“求您看在我父公面上,帮我一把!”
“唉,”陈轸伸一双脏手,重重地拍在昭睢的新官服上,“非阿叔不肯帮你,是……这个令尹之位,你坐不久的!”
“为什么?”昭睢惊问。
“因为,为令尹,你错事了,会承认自己错了吗?你一定会找个属揽责。同样,大王错事了,也得找个人揽责,是不?”
“可大王他今朝不是承认自己错了吗?”
“他承认了吗?”陈轸冷笑一声,“只要他伐秦,就是不承认!”
“阿叔,”昭睢一脸哭相,“不肖侄求您了,就守在郢都吧!不肖侄向您保证,只要昭睢一气在,没有人敢动阿叔一指。阿叔所言,不肖侄一定听从。无论如何,不肖侄……”
昭睢作势跪,但还没有弯,就被陈轸顺手拎起。
“贤侄,”陈轸盯住他,“从今日起,你记牢阿叔的三句话,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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