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疾急了,“漫川关的事,是臣的错,臣竭力收回就是。”略顿,半是安抚,半是解释,“殿有所不知,漫川关原本就是楚、秦争夺之地。当年楚宣王将商地赠我时,契约上写的是南境至漫川关。由于漫川关位置特殊,楚、秦对此各有解释,均不肯放弃。楚人认为,秦地南境至漫川关,是以不予接。我受人之地,不好争,因而漫川关起初是在楚人手中。及至宣王崩,我不再顾及面,就以约辞模糊为由,夺回此川。再后,楚人复夺。由于双方之争只在此关,且俱以契约为据,因而并未发生大规模冲突,一方势大,另一方直接走人,远没有到生死相博的境界。因而,关于此关行一个朝秦暮楚的说法,早上是秦人的,晚上就成楚人的了。日久了,附近的商贾、百姓也都习惯了,各家各备上黑、红两面旗帜,秦人来了挂黑旗,楚人来了挂红旗。及至商君接,就不再与楚人扯,在袭占於地十五邑后,向南顺手就把漫川关占了。不仅占了漫川关,他还向南拓展二十余里,连设三垒,派军驻守,把楚人气得瞪。”
“哈哈哈哈,”嬴听完,大笑起来,“有此一说,本就不与他们计较了。疾叔,魏章那儿,战况如何?”
“尚未开打。”
“没打就好!”嬴笑了,“我还怕来得迟了,赶不上耥呢!”搓搓一双大手,“疾叔,漫川关的事给您了,小侄这就睡个好觉,明晨赶往於城,到魏将军那儿凑个闹!”
翌日晨起,嬴一行不停蹄地赶到於城,得知主将在淅河谷,未作片刻停留,沿衢直驱淅,于天黑定,赶到中军大帐。
早有人报知张仪、魏章,二人摆三军仪仗,迎辕门,见过大礼,中军大帐。
魏章让主将之位,让嬴坐了。
嬴坐有片刻,猛地想起惠王之言,忙又站起,让给魏章,坐在张仪对面。魏章推辞不过,于主将位坐,吩咐芈戎安排酒宴,为殿洗尘。
“洗尘就算了,”嬴摆手止住芈戎,“本此来,只喝一酒,击败楚人的庆功酒!”看向魏章,“魏章将军,嬴急,这就想听听将军打算何时并如何击败楚人?”
“回禀殿,”魏章拱手,“臣等正在筹备!”
“从将军领军迄今,少说也有两个月,难将军还未完成筹备吗?”嬴嘴角撇一笑,语气轻蔑。
魏章一冷气,看向张仪。
张仪闭目,似是没有听见。
“回禀殿,”魏章迟疑一,几乎是嗫嚅,“臣等也差不多筹备好了!”
“这才是!”嬴竖个拇指,“将军能否讲讲是如何筹备的?”
“殿请随臣来!”
魏章带嬴走到沙盘边,芈戎燃几盏明灯,拿一小木递给魏章。魏章用木详细解释双方排兵布阵的势。
其实,大势毋须魏章解说,尽在沙盘上。望着密密麻麻的楚人小红旗,再看向被压缩在淅谷地的秦人小黑旗,一切就了然于了。
“从这儿到那儿有多远?”魏章本没睬河谷两侧的大片楚旗,只将两盯住两家中军主力的前沿,楚人是一面红的大旗,秦人是一面黑的大旗。大旗周边,标着各自的围栅、路障、辕门、铁蒺藜等障碍。
“大约二十里。”魏章应。
“请问主将,”嬴的脸变了,“嬴不知战阵,却也读过不少兵书。自古迄今,嬴从未读过两军战而双方阵营相距竟在二十里之外!将军可曾听说过吗?”
“臣未曾听说过。”魏章心底油然生一寒气。面对这个臭未的殿,他无法讲自己与张仪的远谋。再说,即使讲,也只能招到更多奚落。
“未曾听说,何以这般布阵?”嬴脸沉了。
“这……”魏章迟疑一,“两军相搏,因敌制宜。臣布此阵,是依据楚人势——”
“你且说说,楚人是何势?”
“殿请看,”魏章拿指向各地的小红旗,上面标有将领与数量,“在这商於谷地,楚人共兵二十六万,而我仅有一十三万,是楚人半数。商於东西六百里,其间山山壑壑,林木茂,楚人若是散布于这些山壑间,我防不胜防。为今之计,臣与相国几经谋议,方才订放弃山林、守护要冲、以静制动的对阵方略……”
“好了,好了,”嬴摆手,盯住他,“本问你,你们这已静有两个来月,楚人动了吗?”
“目前没有。”
“我且问你,如果楚人也是如你一般想法,以静制动呢?”
“臣……”魏章生生吞后面的话。
是的,就前势来断,殿或是对的,屈丐用的真也就是这般战法。
“楚人夺占漫川关的事,将军晓得不?”嬴盯住魏章。
“臣刚得报,正与相国谋议应对,闻知殿驾到,就——”
“议应对了吗?”嬴目光火辣,截住话。
“尚未议。”
“来土掩,兵来将挡,此乃古今之理,是不?”嬴问。
“是的,殿。”
“听说前番淅之战,战场好像也是在这谷里!”嬴看向沙盘,“将军能否指一,是在何?”
“就在此地。”魏章拿指向淅河谷与那条不知名小河汇的地方,前番的战地。
这个地方恰好位于淅邑与丹的正中间。
“请问将军,”嬴盯住河谷,“前番战,楚卒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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