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撞击,战鼓雷鸣,血搏杀,车驰聘……
屈平不自禁,轻声咏:
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兮絷四,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不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剑兮挟秦弓,首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兮不可凌。
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
屈平完一遍又一遍,听得屈遥泪满面。
翌日清晨,屈平将白云放回棺中,盖好棺盖,将囡囡留给鹖冠,辞别他们,与屈遥山,乘舟顺而,回返郢都。
“屈……”听闻屈平回来,怀王跌跌撞撞地迎殿门,一把攫住屈平的手,万千话语,凝作二字。
“王上……”屈平也以二字回应。
怀王凝视屈平,良久,不无慨叹:“你瘦了,你瘦多了!”
“是的,王上,您也瘦了!”
“是寡人害的你呀,还有祭司,寡人……对不起她……”怀王捉住屈平的手,将他拽回殿里,坐在席位上。
“王上,是楚国该有此难!”
“唉,”怀王叹一声,“你不要宽寡人了。是寡人太相信张仪那厮,方才酿此祸,悔不当初啊!这些日来,寡人思来想去,你是对的。你这回来了,寡人就该往你上搁担了。令尹这个重量,昭睢挑不起来。当初用他,是你在病中。”
“敢问王上,”屈平盯住怀王,“还要造宪改制吗?”
“唉,屈平呀,”怀王再叹一声,“寡人是想造宪改制,可前面的事你都看到了。此番伐秦,无论是王亲还是宗亲,都是尽力了,哪一家都死了人。他们的血这还没,寡人若是再行改制,就不近理。所以,寡人在想,秦人事大,改制事小。我八万将士,血不能白。”声音激昂,“寡人意决,未来三年,竭大楚之力,与秦决战。不夺回商於,不诛杀张仪,寡人死不冥目!”
“王上,”屈平凝视怀王,“您方才说,臣是对的。臣既然是对的,王上为何不听呢?”
“那是过去,寡人让张仪迷惑了!”
“迷惑王上的不是张仪,是王上自己。是王上忘了初衷,是王上急于求成,是王上想不战而得商於,是王上偏信偏听,是王上不该决断时决断太快,而该决断时却犹豫后退……”历经这场生死大劫之后,屈平把一切全都看淡了,在怀王面前再无矜持,肆意说。
怀王面紫涨,呼急促,良久,作一笑:“屈,昨天的事,就不要提了,关键是今天与明天。寡人边离不开你,从今往后,无论别人怎么说,寡人都不听了,只听你的。当务之急是这令尹之位,你不能推了。我问纪陵君,他也是这意思。你若没有其他想法,寡人这就召昭睢,与他商议此事,重新任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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