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我王!”田婴又是一拱手。
宣王怔了:“你听寡人什么?”
“燕国已经是我王的了,敢问我王,最想要的是什么?是燕财、燕地还是燕人?”
“若是寡人三样都要呢?”宣王略一沉思,应。
“燕室财宝已经在向临淄搬运了,至于燕地,”田婴指向依旧摆在案上的燕国地图,“西至居庸关,东至辽东郡,南起中易,北达造,若再加上新近归附的两大胡人族,方圆不数千里,我们之前斤斤计较的河间之地仅是燕地的小小一隅,即使我们与中山人目前所占据的所有燕地,也不过是燕地的三分之一。再一个就是燕人。燕地虽大,人却不多,就臣所知,燕人不过两百万,过半居住在蓟都周边,周边山地及燕山以北、辽东郡多达数倍的土地,人不及一半。”
听田婴一气讲如此之多的翔实数据,宣王心底一明朗起来,捋须半晌,看向田婴,给一笑:“呵呵呵,看来,如何置燕国之事,相国已是心中有数了。说说看,寡人好开开界!”
“既然我王三样都要,臣之意,”田婴回个笑,给心中之数,“我当务之急,是搬空燕室财宝,完成第一要;毁掉燕室宗祠,辖制各地郡县,改郡府为都,以制燕民,完成第三要;至于中间一要,燕之地,我王当徐徐图之,尤其是中山。此番伐燕,惟有中山响应我王。中山之所以响应,是因为赵国。赵国夺占涞源,直接威胁到中山腹地了。燕国,如果赵军涞源东,攻取紫荆关,夺占武并北易,中山就在赵国的全面包围之中,中山王睡不安稳哪。幸好赵国志在北胡,中山王得以先一步手,占了紫荆关,又从我手取武。虽然得到紫荆关,中山仍有一忧,就是居庸关,因为赵人若得北胡,就可经由居庸,沿太行山的东麓南,照样由北侧威胁中山。司蜩正是考虑到此,方才冒险攻占此,居守太行山东麓之地。这样,赵人由南至北,中山皆有守备,中山王可以枕无忧了!”
“嗯,”宣王捋须,眯起,“照相国之意,中山之事暂放一放喽!”
“放一放可有两大好!”
“哦?”
“其一,中山襄助我王伐燕,得此奖励,也是该的;其二,赵得北胡,有中山人守扼要,我王可无赵忧。”
“虽然,”宣王应,“中山从我手夺武,这又不告而取居庸,若不惩,放任去,中山坐大,再有觊觎,我当如何是好?”
“呵呵呵,”田婴捋须一笑,“我王放心,有赵王在侧,中山人是不会坐大的!”
“嗯,”宣王竖起拇指,当即决断,“中山之事,就依相国!”
“臣还以为,”田婴的目光从燕地缓缓移向楚国,“北方之患既已铲除,我王该当向南看了。郢都那笨熊实在过分,早晚想到那个叫宋遗的廷辱我王,臣之肝火就会上涌!”
“唉,还是再等等吧。”宣王轻叹一声,缓缓应,“丹之战,秦国虽胜,却也折损不少,又丢了漫川关。还有,听说楚人杀到太白上,把秦国的巫坛掀了,实力不可小觑啊!”
“我王圣明!”田婴顺应,“此番战败,楚王必不甘心,秦楚想必还有一战。待秦、楚决雌雄,我王再行手,必稳胜券!”
“呵呵呵,看天意吧。”
当匡章、孟轲打着仁义的大旗引领齐卒燕以结束燕国、匡扶天“正义”时,燕人夹迎;当齐人接燕人各地城邑、替燕人维护社会治安时,燕人半信半疑;当齐人与中山人在燕国的土地上争夺划界、吃相难看时,燕人的脸上现愠怒;当齐人将散落在燕国各地的珍宝一车又一车地运往临淄时,燕人的怒气开始上涌;当齐人公然抢夺燕人私财、纳燕女为妇时,燕人的怒气达到极至;当齐人焚烧燕室先庙、拆毁燕国社稷时,燕人的怒气迸发了。燕人起兵,开始袭击齐人,先是零星袭击,继而是团队袭击,再后是整个城邑起事。齐人亦开杀戒,对反叛者屠家、屠族甚至屠城。燕人整个被激怒了,起事的城邑越来越多。随着齐人防御的收缩,越来越多的城邑被燕人占据。逃亡贵族纷纷,四组织民众对齐人开战。
公重向齐王申请救援,齐王增派齐卒三万燕。然而,此时的燕人犹如锅里的一只只葫芦,此彼起,彼此起,齐人莫说是增兵三万,纵使增兵一十三万也奈何不得了。齐人开始一步一步地放弃乡村与周边城邑,缩蓟都及少数几个中心城邑。
一直在关注燕地势的公职坐不住了。
但让职不的是,他与母后依旧住在赵王的后,完全失去人自由。赵宦者令为他们母有多名人,且以安全为由严禁他们外。职明白,他已成为赵王盒中的一枚棋,何时将他摆到局中,甚至连将他摆到哪个位置,全得看赵王的心。
“母后,”职支走人,压低声音对易王后,“我想去转转,这里太闷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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