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怒吼,也无拉扯,季雍只静静地推开门,靠着深木色的门框直勾勾看着她,“以前多少还愿敷衍我,现在竟是敷衍也无了。你可真想好了?自今日起就与我划清界限了?”
“相爷说什么呢,”水云用尽全力抚平微皱的眉头,却连看他一眼也不敢,“相爷拿着西芙楼的地契,是咱们的东家,妾如何能同相爷划清界限?”
“嗯。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他嗓音中没有一丝怒意,可却冷的让人发颤,“抬头,看着我回话。”
水云深深吸进一口气,抬眼看他,嘴角扯出僵硬笑容,“相爷想听什么,妾自然就说什么了。”
“你倒真是,向来就会挑着我最不爱听的说,”季雍也笑出来,嘴角却满是嘲讽,“我想听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水云心口疼起来,想起凌晨时分子清来找她同她说的话……
“他在我身上时一直唤我水云,还疯了似的吻我。我知你什么意思,为着不叫他发现我不是你,也就尽数胡乱应下了。”
“他还要我叫他扶风,我只唤了他一声他就开心得跟什么一样……想必你连唤他一声扶风也不愿吧?不然他也不能高兴成那样。”
“你这样左右逢源是为什么,就为了权势钱财?可你为何又要推开季雍,难不成就因着陆泽殷出身王府,更高贵些、更富裕些?”
“水云,他是真的爱你到骨子里了!错过这个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水云垂下眼来,却是一瞬就掩好眼底的阴影,抬眼演出无辜神色,“妾确实不知,请相爷明示。”
“呵呵,罢了。是我异想天开了。”季雍干笑两声,转了头背对着她说:“子清很好,我喜欢得紧。把我从你簪花里撤出来,移至她那儿吧。”
“恭喜相爷!妾这就去办,相爷放心。”
他远去的背影终是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水云捂着空落落的心口想,现在是真了结了,他们再没以后了。
锣鼓喧天彩缎飘扬,当头的队伍不大,一身红衣的新郎却亲自来了,骑着高头骏马在最前头。水云牵着盖着绯红盖头的梨樊从高高的门槛里跨出来,往铺红挂绿的花轿上送。
水云正想扶她上去,却被她抓住手,“水云……”
“还有完没完了?”水云笑着将她的话堵回去,佯装气呼呼的样子说:“从天黑唠叨到天亮,眼看都要上花轿了还不休!就算你不累我不累,新郎官在门口都等累了。你快上去,快上去罢!早些上去我也好省了听你絮叨的精力!”
这话逗得梨樊笑起来,原本担忧的神色也荡然无存,笑骂道:“就你嘴贫!”
“樊娘……”水云笑看着她,“这些年,如果没你帮着我,教我这许多东西,我也到不了今天。樊娘,我得谢你。”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弄得跟诀别似的,我以后也不是再不回西芙楼了。”梨樊一愣,抬手摸摸她的头,“傻姑娘。”
“真当这儿是娘家了?还回来呢!都是嫁了的人了,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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