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伸双指,捻住上法袍金醴的一角,微微一扯,直接将一整件金醴给“剥”了来。他轻轻将其抛给躯微颤的陆台,皱眉:“穿上试试,我已经撤去袍上边的禁制。”
陆台伸手抓住那件金法袍,不见他有所动作,金醴就瞬间穿在了上。他一坐在地上,呼一气,盘而坐,伸一手指使劲抹了一猩红嘴,骂骂咧咧,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让人觉得如何鄙:“如果不是为了时刻保证自己备巅峰战力,将那丹药和琼浆当了馒茶,哪里会这么狼狈?这笔买卖,若是咱俩对半分了万法的方寸,你是大赚,我却亏死了。”
陈平安蹲在旁边,将那把痴心随手地面,没好气:“窦紫芝的这把佩剑归我,其余你都拿着便是。”
陆台瞪圆睛,气呼呼:“这把剑才是最值钱的好不好,炼神境的武宗师都用得着!窦紫芝当初为了得到这件法宝,肯定砸锅卖铁,甚至已经倾家产,所以这次才会被万法喊来打家劫舍。”
陈平安咧嘴一笑:“这个我就不了。”
陆台穿上金醴之后,气息平稳许多:“好了,咱们来复盘。”
“那个阵师布置的阵法叫搬山阵,能够让人其中,魂魄转凝滞,就像背着一座山峰,对付金丹境以的练气士,很用。那些小旗帜,品相倒也不,只不过数目多,还值钱。”
“我来的路上,刚好撞见了那个不走运的符箓派老人。老家伙差给针尖劈成了两半,吓得赶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便要他所有的看家法宝。老家伙哪里愿意,垂死挣扎,与我拼命,我只好了结他的命。再加上我查探了老人的神魂,是否藏有方寸或是炼化法宝,这才会伤上加伤。”
“可惜只得到这本《帛鱼符箓》。原来禁锢住你那两把飞剑的符箓,就是这本符书的华所在,叫‘枯井符’。此符品秩不如我说的剑鞘符和封山符,但是也算有意思的了。我将其拿回家族,放藏书楼,也算立了一功。”
“你若是宰了老人,东西咱们对半分,我就不会加重伤势。我拼了半条命宰掉老人,还是要跟你对半分,你说我气不气?”
陈平安说:“那个邪修士破罐破摔,先前这边气冲天,黑烟,如果不是这件法袍,差没拦住它,否则那座城堡就要被咱们害惨了。这岂不是殃及池鱼,白白让那座城堡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陆台扬起手中的玉笏:“这块青绿玉笏,材质比谷雨钱还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比起寻常的方寸,价格要不少。里的东西,其实不太奇,俗世的金银财宝、古董珍玩一大堆,其中赝品无数,几瓶丹药也不咋地,折算在一起,抛开玉笏本不说,也就是约莫一万颗雪钱的样。同样是一个龙门境的家底,桐叶洲确实远远不如中土神洲。”
陆台的言语之间充满了遗憾,以及为中土神洲人氏的那份自豪。
陈平安无奈:“也就一万颗雪钱?!”
陆台反问:“不然呢?”
陈平安记得俱芦洲打醮山的那艘鲲船,在这几百年间,其售价最的几件法宝也就值一两万雪钱。
、秋实妹两人听人说到这个,就好像陈平安还是龙窑学徒的时候,听到刘羡神神秘秘地对他说,那福禄街的大宅值几千两银。那会儿,陈平安连碎银都没见过几次。
陆台忙着凭借金醴蕴的灵气疗伤,没有发现陈平安的怅然神,冷哼:“跟万法厮杀搏命后,我那五彩索破损严重,另外一样护法宝也彻底毁了。不提五彩索的修复价钱,你知后者值多少钱吗?”陆台眨了眨睛,“如果方寸里的财宝全归我,加上那些零零碎碎的阵法旗帜,我勉不亏,略有小赚。”
陈平安一板一:“你少说了那本可以收家族藏书楼的《帛鱼符箓》。”
陆台“恍然大悟”:“哈哈,给忘了。”
陈平安指了指他手中的方寸:“还有这块玉笏,退一步讲,你我如果真的对半分,半块玉笏值多少钱?一件方寸,怎么都不便宜吧?”
陆台愤然:“陈平安!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不许我哭穷啊?”
陈平安针尖对麦芒:“我都说了,除了这把剑,全都归你,你弯来绕去的,图什么?”
陆台叹了气:“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不太厚嘛,就想找个法,让自己既赚了一大笔,又能心安理得。”
陈平安哭笑不得:“你无聊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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