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酒肆老板娘躲在柜台后边蹲着,陆舫就自己去拿了两壶酒。不等陆舫倒酒,在待了多年,早已习惯了伺候人的妇人赶起为陆舫斟酒,之后才给自己倒了一碗。
陆舫没有看那张曾经令人心碎的容颜,只是瞥了那双保养如少女的青葱玉手,端起酒碗,笑了笑。
妇人微微松气,想了想,又起去酒肆外边的街上,帮陆舫取回了那支小篪和大椿剑,就连钱塘的颅也被她拿起,只是放在了另外一张桌上,落座后,这才嫣然一笑。
陆舫一手端着酒碗,转望向空落落的街,好像看到了一对天作之合的少年少女在追逐打闹。
秋中只有陈平安:“你我手之时不会有人手,所以你只全心全意拳。”
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依然对你暗中手,我秋肯定拼死杀之,不是丁婴还是俞真意。”
陈平安抬起手背了嘴角血迹,胳膊上一伤,可见森森白骨。为了挡住陆舫那一剑,他雪白袍的袖被撕裂一条大。这是金醴法袍第一次破损,虽说被禁锢了法宝功效,但是韧还在,足可见陆舫剑术的上乘杀力。
秋说完之后就开始向前走去,看似步伐缓慢,其实一步飘两三丈,而且没有丝毫气机波动。他是南苑国国师,更是书画俱佳的名士。一字一句,必合规矩;一拳一,皆合法度。
登峰造极者,是为文圣人、武宗师。秋两者皆是。
丁婴看轻天武人,却对秋青相加,当然有其理由。
陈平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秋的“闲信步”,让他想起了当初丁婴迈白河寺大殿的场景。
落魄山竹楼的老人,那无敌之姿,陈平安只可略意会几分,实在是修为悬殊,双方距离太远,陈平安琢磨不透其中宗旨。
老人武太,虽然不是对陈平安苗助,但是陈平安在跻四境后的每一境攀爬,到每一步的行走,反而裨益不大。但是丁婴和秋这天人合一的独到意味,陈平安虽然第一次不,但第二次就有了嚼劲,尝了些许味。
秋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迎面而来,没有粉金刚宣的气势汹汹,没有笑脸儿钱塘的诡谲险,更没有冯青白那刺杀一剑的一往无前和锋芒毕。
秋不易察觉地双肩微晃,他一袭青衫,肩的玄妙,如古松侧畔行云掠过。
秋一拳至陈平安前,没有半拳罡外,没有风雷作响的大动静。
由于秋拳太过古怪,陈平安破天荒现片刻分心,犹豫是该以神人擂鼓式迎敌,争取一锤定音,还是以从《剑术正经》中镇神化用而来的一拳防御。好在陈平安第一时间放弃了两选择,形倒去,与此同时,凭借本能抬起手臂,手掌遮在面门之前。
秋一拳打在陈平安手心,到即止,可陈平安却被自己的手背狠狠拍在脸上,砰然倒飞去,形一拧,两只雪白大袖在空中翻摇,重新站定在三丈外。
秋依然一手负后,淡然:“分心可要不得。”
陈平安左手攥又松开,好似被雷劈中的手心酥麻觉这才一扫而空。
秋笑:“你这家伙也太聪明了,如果没有这一试探,我都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左撇。打那陆舫的十拳,你大概是可以确定陆舫必死无疑,所以其间故意左右拳互换,左六右四,想来是那会儿就开始准备一场大战了吧?”
陈平安没有说话,秋不以为意:“之所以拗着自己的心与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因为先前为了救陆舫,我那一拳很不厚,所以刚才你分心,我是手留了的,并未痛杀手,接来,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秋又转对冯青白他们说:“板凳上那个小丫,谁都不要动她,不然别怪我翻脸……”
陈平安转瞬即至秋后,抡大臂,然后骤然抖小臂,一拳劲如箭矢,打在秋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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