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心,也不敢有,我还没死呢。其实是我的意思,为的就是压一压你,熬一熬,以后好在官场厚积薄发。归结底,官场不是棋,先手得太漂亮,在本朝未必是好事。”
在心激的少年离开后,老人转拿另外一本书,其中亦有印痕,只是却无钱币,但是印痕是一句圣贤教诲:有匪君,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因为只有一枚钱币,少年无形中独占了所有福缘。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甚至让一心憧憬仙法的老尚书都不敢抢夺。宦海沉浮了大半辈的老人带着一份由衷的恭敬和佩服慨:“世外人,真乃神仙手也。”
山路途中,陈平安给自己了一只大竹箱。照理来说,除了那只棉布包裹,还能放置不少件,可是陈平安还是让裴钱背着包裹,拿着那青竹钓竿,再给她了一行山杖,小巧顺手。
之后山迢迢,陈平安好像从一开始的匆忙赶路、着急离开桐叶洲返回东宝瓶洲家乡,变得再次沉心来。这可害苦了累惨了裴钱,那叫一个抱怨连连,只是比起最早认识时的直来直往、言语刺人,不知是读过了一些书,还是担心被陈平安一个恼火就丢不,即便是怨言,裴钱也学会拐弯抹角了,只是陈平安对此从来当作耳旁风。
随后一路,两人见识了许多景象,让裴钱大开界。比如某次秋夜遇上了无数萤,像是挂满了小灯笼。趁着陈平安不注意,她就用那行山杖一顿噼里啪啦,打得尸横遍野,陈平安一转,她就立即收手,装模作样埋赶路。
他们还走过了一片古怪至极的密林,土壤沃,树枝舒展,挂满了各飞鸟走兽的瘪尸,裴钱吓得扯住陈平安的袖才敢走路。陈平安林之前,掏了一张气挑灯符抛向山林,发现那张普通材质的符箓蓦然燃,只是烧得缓慢,陈平安就径直走其中。裴钱求着陈平安给她一张符箓护符,陈平安置若罔闻,告诉她如果怕那些古怪东西,就大声背书,圣贤理是可以辟邪的。裴钱将信将疑,仍是一边攥陈平安袖,一边竭力背诵那本书上的容。
其实那本儒家典籍很薄,上边的所有字她都认得了,书也读完了,她先前就想要换一本新鲜的,不想再翻来覆去只看一本书了,太没劲。可是陈平安偏偏不许,要她一遍遍读书,不只是看,还要读来。清晨时分,他练习剑炉立桩,她就要开始读;黄昏时,他还是练习立桩,她还得读;到最后,还真给她将所有篇章都背得瓜烂熟了。
等到两人走密林,没有任何异样动静。裴钱满大汗,是读书读累的,嗓都哑了。一直到两人走十数里,一棵棵大树才开始疯狂摇晃起来,像是在宣怒气。
随后两人还经过一座山谷,瀑布的潭旁彩蝶纷飞,让人缭。裴钱趁着陈平安煮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杀了十数只彩蝶,挑了只最漂亮的,啪一,夹在了书页之中,结果挨了陈平安结结实实一个栗暴,痛得她蹲在地上抱哀号,额红,吃饭的时候都没个好脸。
两人还遇到了砍柴山的樵夫,还吃了人家一顿饭。陈平安想要给些钱,憨厚纯朴的那家人如何都不答应,陈平安只得作罢,走篱笆院前,要裴钱跟人谢。饭没少吃的裴钱不太乐意,只是无意间瞥见陈平安的神后,立即乖乖跟人鞠躬谢。
两人走了绵延大山,又遇大河,裴钱第一次看到了拉着大船的纤夫。烈日之,那些男人喊着号,看得她目瞪呆,然后偷着乐呵,好像天底过得惨兮兮的人还真不少哩。但是很快她就收起笑脸,要是给那个家伙瞧见了,又没好果吃了。上次不过是自己拾取柴火稍稍少了,他就要饥辘辘的自己只许吃一小碗米饭。唉,这个陈平安真是难伺候,有钱的大爷就是欠揍,等她用手中行山杖偷偷练了绝世剑法,一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用神瞪自己。
在山吃山,在吃。行走在河边,裴钱突然想要钓鱼了,便要陈平安帮她一钓竿,可陈平安理都没理她,她只好自己拿着柴刀去劈了壮青竹,砍倒之后,才意识到这哪里是钓竿,竹篙还差不多,哭丧着脸挑了细的。好在陈平安这个守财吝啬鬼倒是没太过分,给了她鱼钩鱼线。只是两人同样是钓鱼,隔着没多远,陈平安渔获不断,还有条得有裴钱一臂的大鲤鱼,可她从到尾就没个虾米咬钩。难连里的家伙也看人菜碟,狗看人低?裴钱恨不得里,用钓竿砸死所有鱼虾。但是那晚上的一大锅鱼汤吃得裴钱眉开笑,忐忐忑忑跟陈平安要求吃三碗米饭,说今儿钓鱼光了力气,得拿大米饭补补,鱼汤她会少喝一的,不会跟他抢就是了。她本以为陈平安不会答应,不承想那家伙竟然了。这一顿饱餐,鱼汤浇米饭,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香的味了吧,反正吃得她肚圆。
后来她又跟着陈平安钓了一次鱼,还是胡抛和甩起钓竿,鱼钩依然没有半动静,倒是那个家伙钓上了一条极大的青鱼,光是较劲就了最少一刻钟。看着陈平安在岸边跑来跑去,她直翻白:你一个会剑术又会仙法的家伙,被一条蠢鱼这么戏耍,不跌份吗?她又看着自己“稳如山岳”的钓竿,埋怨那些躲在底不给她半面的家伙,重重叹了气,只觉得空有一好本事,奈何天公不作,害得她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她打算这辈都不再钓鱼了,了那么多耐心和气力,没有收获,还钓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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