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你们初犯,就由神娘娘置。”
两人赶忙起致谢,再向神娘娘请罪。
钟魁嫌两人实在碍,挥袖训斥:“还不速速返回祠庙闭门思过,少在这边丢人现!”
两人狼狈离去。
钟魁转对神娘娘正:“为埋河神,受万民供奉,你好歹一边的人,别总盯着那妖。神香火一事,可不只是打打杀杀。烧香百姓若是心诚,哪怕一年只有一炷,香火都不算断,可若是辖境人人利熏心,来此烧香,只为索取,对你并无太多诚心,又能如何?数百年香火,香雾漫天,连大晚上还有数百人在外边等着庙烧香,声势比蜃景城的文庙和城隍阁都要大了,真正的香火每天到底有几斤重,凡夫俗不清楚,庙祝不清楚,你为埋河神,能不知?若非灵娘娘殿的存在,帮你拉拢了一大批诚心妇人的香火供奉,你的神庙、碧游府早就被那天赋异禀的妖,给铲平了!”
神娘娘破天荒有些心虚和羞赧。
钟魁不再言语。陈平安心湖已平静,两次游历浩然天,外人提起齐先生和文圣老秀才,只有三次。
东宝瓶洲彩衣国的城隍爷沈温,藕福地的老人提到了顺序之说,再就是前这位神娘娘,竟是读过了书,便成为文圣老秀才的……崇拜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仰慕,是近乎痴迷,连陈平安都不敢说老秀才的学问连至圣先师也不过堪堪持平。崔东山当年也只说自己的先生文圣学问通天,在世间读书人中如日中天,却并没有与任何一位文庙神像圣人比较。
何况向大伏书院请一本儒家典籍,供奉于祠庙之中,涉及一位神灵的金本,更兼还牵扯到山神祇梦寐以求的府邸升。
陈平安对于这位神娘娘的决定,既震惊不解又由衷兴,就好像世间人海茫茫,终于遇到了一个同中人。
钟魁对陈平安说:“知为何理讲得通吗?不只是两掌的事,甚至都不是因为我的君份。”
陈平安确实好奇,诚心询问:“怎么说?”
钟魁神慷慨:“是我们儒家书院用一圣贤典籍,千年复千年的教化,和七十二座书院在九大洲立得住,使得山上山,人人心生敬畏。若是书院夫们,只靠武力,山上山自然服心不服,只会积弊丛生。我钟魁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陈平安觉得有些古怪,钟魁当的言行举止,跟平时可谓天差地别。
当然,钟魁所说之理,挑不病。
钟魁珠转悠几,摆竖耳聆听的姿势,笑声,低声:“先生总算走了,想必今夜风波,已经被我应付过去。因祸得福,哈哈,说不定次返回书院,先生还会嘉奖我几句。”
陈平安无言以对,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钟魁。
埋河神娘娘大开界,差要怀疑此人的君份,是不是伪造。
钟魁拍了拍肚,问:“给你说的那碗面条勾起了,我们去你碧游府上吃顿夜宵?”
陈平安皱眉:“不远就有夜宵摊。”
如今陈平安早已不是不谙世事之人,当初文圣老秀才神像被搬文庙,还被人砸了,所著典籍,在浩然天一律禁毁,九大洲的七十二书院,要么是山主亲自面,至少也是一位君来负责督促各地朝廷奉行此事,不得有误。现在一旦他掺和到埋河神庙、大泉朝廷与大伏书院之中,只要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很有可能害人害己。
已经盖棺定论的文脉之争,后世最不用讲理,为何?因为圣人们早已说尽了理。
那位形玲珑的神娘娘,好像改变了主意,主动邀请两人去往碧游府,笑:“祠庙外边的摊,哪里比得上我碧游府的夜宵?来来来,我正好拿一坛百年陈酿酒,款待两位贵客。”
她是想着用这位书院君的份,狐假虎威,来压碧游府外两位刘氏供奉的磨泡。
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计谋不比那妖逊。她越想越开心,傻乎乎乐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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