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倒了杯酒。陈平安这些说辞,他当然信,且不全信,一个年纪轻轻的纯粹武夫,就拥有养剑葫芦和两把本命飞剑,还能神夜游,虽然骊珠天藏龙卧虎,陈平安可能另有福缘,可要说陈平安跟齐静只是“见过”,钟魁打死不信。
但是陈平安有所保留,钟魁就不去刨问底。
虽说文圣学问,已被各大书院禁绝,但其实民间书楼私藏几文圣著作,看过读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别说是认识齐静,就算是上过那座学塾都没有关系,只要你陈平安不是继承齐静学统文脉的嫡传弟,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麻烦。退一万步说,在桐叶洲的大伏书院辖境,即便真是,也无妨,有他钟魁,更有他先生。可要是在南北两端的那两座书院,就说不准了。
神娘娘两放光,双手撑在酒桌上,急匆匆问:“那你见过文圣老爷吗?是不是特别儒雅的一位老人,冠博带,袖有清风,严肃中又带着温柔,而且一就看得是位学问通天的世外人,气质就跟画上的那些山林士差不多?”
陈平安只得违心说:“不曾见过。”
神娘娘的神中既有惋惜,又有怜悯,前者为自己,后者为陈平安。她颓然坐回位置,豪饮一大碗酒,抹完了嘴,唏嘘:“那真是人生憾事了,你竟然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先生,以后争取见一见,不然你的人生不圆满。”
陈平安无奈笑:“好的,我争取。”
她记起一事,又问:“那你见过一个叫崔瀺的家伙吗?一个为大弟却欺师灭祖的王八。还有那个剑术通神的剑仙,名字特别霸气,叫左右,据说他的剑术,举世无敌。还有茅小冬之……文圣这么多弟,你总见过一个吧?”
陈平安提了提酒壶,:“憾事憾事,喝酒喝酒。”
神娘娘一拍桌,满脸的怒其不争,斥:“喝个酒,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要是在骊珠天土生土,离开家乡后第一等大事,就是去寻访文圣老爷。若是闯不那学功德林,那就退而求其次,好歹要去骂过崔瀺,见识过左右的剑术,与茅小冬过棋……”
陈平安附和:“有理有理。”
钟魁忍着笑:“骂崔瀺?神娘娘,不是我瞧不起你,那位大骊国师即便传闻所说境界大跌,还是可以用两手指碎你金的。”
神娘娘理直气壮:“我在大骊京城门外骂上几句,他也听得到?”
钟魁翻白:“那他还真听不到。”
三人各自喝着酒,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潜伏在扶乩宗附近的那大妖,被揭穿份后暴起行凶,竟然让那对擅合击之术的玉璞境侣,一死一伤,战场还是在那扶乩宗山。那大妖哪怕占着先天魄韧的优势,恐怕境界也得是十二境才行。
一本该早已扬名立万的仙人境大妖,竟然无声无息地隐匿在桐叶洲中无数年,扶乩宗和书院都没有丝毫察觉?而且好巧不巧,太平山宗主去拦截它海的时候,太平山镇压妖的牢狱就突然打开了,众妖成功逃逸四方?
神娘娘小心翼翼地问:“斗胆问一句,你家那位山主先生,离开了书院,先士卒搏杀大妖,真不怕陨落吗?”
钟魁气笑:“念我家先生一好,行不行?再说了,天底谁都可以问这个,唯独神娘娘你就算了。这两百多年,你主动离开碧游府,跟那埋河大妖打了多少场架?”
神娘娘喝了酒:“那不一样,我就是一个小小神,你家先生可是文庙某位圣人府邸……”
钟魁斜:“这就是你从文圣老爷那些圣贤典籍中看来的理?”
神娘娘恼羞成怒,当面骂她见识短浅都没关系,可牵扯到文圣老爷,万万不行,于是一拍桌站起,骂:“钟魁,你再这么怪气说话,就把面条和酒吐来!”
钟魁喝了酒,:“我就喝你家的酒。”他又喝了一,又:“我又喝了,真好喝。”
神娘娘气得脸铁青,浑颤抖。
陈平安轻声:“家乡有个牌坊,四块匾额中有一块,写着‘当仁不让’,大概就是钟魁先生为何如此选择的原因了。之前钟魁说为何浩然天愿意遵守儒家订立的规矩,钟魁先生今日此举,无论最后生死,我和神娘娘你,会觉得大伏书院之学风,足可令人山仰止。我以后若是有了女,他们门游历天,我就一定会让他们来一趟桐叶洲,去一次大伏书院。”
钟魁,举起酒碗敬了陈平安一次。神娘娘“嗯”了一声,认可此说,便也敬了陈平安一碗酒。
天无不散的筵席。
钟魁放酒碗,准备完最后一件事,就要离开这埋河碧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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