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无论儒家正统的浩然天,还是家坐镇的青冥天,只要有人从真君跻天君,无论是三脉中的哪一脉,都可以请得动掌教祖师亲临,亲手予袍、冠和一件信。可是观妙天君作为浩然天其所在统中的最新一位天君,却没能亲见到那位大掌教离开白玉京,降临这座浩然天,这是他生平最大的一桩憾事。老天君不敢妄自揣测,可太平山上上,都很是瞎琢磨了一番,为此太平山宗主还特意跑了趟桐叶洲最北边的那座书院,试探询问,是不是哪位在文庙有陪祀神像的儒家圣人从中作梗,才使得他们这一脉掌教没能现。
那位书院山主也是个快人,懒得与太平山宗主兜圈,笑着反问,其余两位掌教可能有此“待遇”,可是以你们这一脉统大掌教与咱们儒家的香火,他老人家想要来浩然天,谁会拦阻?
得到这个答复后,老天君越发郁闷,思来想去,只能是自己境界够,大却还小,故而掌教祖师有意敲打自己。
在太平山一役之前,老天君还想着若是将来跻了飞升境,总归是能够见到掌教老爷的,如今便彻底成了奢望。
后悔全无,遗憾难免。
老士刚想要离去,陈平安说:“谢过老真人!”
老士笑问:“为何谢我?是为了钟魁跌境一事?”这位老天君摇:“用不着谢,这是太平山亏欠他的。”
陈平安沉声:“谢过老真人和太平山,让我晓得了山上神仙,也有善待人间的侠义心。”
老士心顿时大好,笑:“好嘛,不承想你小跟钟魁差不多,溜须拍的功夫,很是擅啊。”
陈平安无奈:“是我的真心话。”
老士笑望向这个年轻人,:“真心的话,那才叫人舒坦。”老士御风离去。
一颗小脑袋搁在窗上,愣愣地盯着院这边。说来奇怪,钟魁和老天君的现,驿馆并无人察觉,只有裴钱兴许是误打误撞,大半夜瞧见了院里的陈平安。
陈平安回望向裴钱,吩咐:“睡觉去。”
不说还好,陈平安一发话,裴钱就去搬了条凳,脚利索地爬上了窗台,一跃而,稳稳落地。
陈平安问:“不睡觉,跑这来什么?”
裴钱讨好:“睡不着,陪你说会儿话。”
陈平安摆摆手,说自己要练习拳桩,让裴钱愿意待着就待着。
裴钱看了一炷香后,就犯困了,跟陈平安打了个招呼,呼一气,往屋窗台那边冲刺而去,起,估计是试图双手先在窗台上,然后一通双胡扒拉,想着一蹿而上就威风了。
结果猛地磕碰在了窗台上,后仰倒地。
陈平安转过,不忍直视。
裴钱坐在地上,伸手捂住嘴,转过去,泪蒙眬,泫然泣。
陈平安走过去,蹲,轻轻拿走她的手,看了看,笑问:“还耍英雄气概吗?”
小女孩那张黝黑脸庞上,泪珠哗啦啦往掉。
陈平安只好收起笑意,扶她站起,:“有个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也是这么躁躁的,不过她比你更吃得住痛,换成是她,这会儿肯定朝我笑,说不定还安我别担心。”陈平安补充了一句:“不过各有各的,你也不用学她。”
两人坐在石桌旁。
裴钱只敢微微张嘴,糊不清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陈平安说:“她叫李宝瓶,喜穿大红棉袄,还喜喊我小师叔。”
裴钱又小声问:“你很喜她?”
陈平安,天底哪有不喜李宝瓶的小师叔?
她是对的,裴钱默不作声。
陈平安问:“方才看我走桩练拳,怎么样?”
裴钱一脸茫然,这次不是装不知,是真的不知陈平安为何询问这个。
陈平安也跟着疑惑起来,问:“你没想过偷学?”
裴钱反问:“我学你晃来晃去走路啥?”
她站起,神采飞扬,张牙舞爪,一假装剑鞘,双指并拢戳,一蹦几,还打了一王八拳,显摆了一通,:“我要学就学最厉害的招式!”
陈平安没有觉得任何可笑,反而神凝重。
藕福地大街上,陆舫御剑;陈平安的校大龙;以及打退秋的神人擂鼓式;夹杂有丁婴的一些个零散招式。
谈不上形似,但是,有人说过,练拳不练真,惹来鬼神笑。可若是练拳直接一步抛开了所有拳架,练真意……
在陈平安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得到。
果然如此。
陈平安问了一个问题:“白天你盯着邵瞧,看了什么?”
裴钱不敢回答。
陈平安说:“只要别撒谎,不你说什么,都没关系。”
裴钱这才环顾四周,轻声:“我觉得那个姓邵的,不怀好意,不是个好东西。”
陈平安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能够看见今晚那位老?”
裴钱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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