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是真的无所谓,而不是故作轻松。他知先生从来不是这人。
左右脸平静,问:“先生,弟该怎么?”
“你终于记起是我的弟了?我当年是怎么对付那尊中土五岳神祇的?如今你占着理、有着剑……你说怎么?”
老秀才又起来一掌拍在左右脑袋上,指了指桐叶洲最北方,怒喝:“他娘啊!”
左右“哦”了一声,往南而去。
剑修一剑气之,大海东西分开。
桐叶宗中兴之祖杜懋无缘无故消失后,整座老龙城至少在表面上,陷了诡异的平静。
在杜懋弹指间“打杀”了走登龙台的郑大风,以及一袭雪白袍的陌生外乡人后,哪怕杜老神仙不在了,余威依旧像是那座不可见的云海,弥漫在老龙城各,让所有五大姓家族的层都不敢大气。
因为之前亲看到杜老祖的仙人神通,所以使得一些原本天大的事,也就变得不起了。比如苻家暗中授意,丁、方、侯三族派去截杀郑大风一行人的供奉客卿,死绝了。据一个侥幸生还的龙门境修士述,白衣年轻人的四名武夫扈从,个个杀力惊人,毫不畏死,其中两人战死,一个是擅驭剑的绝女,一个是喜好撕人的老疯,之后云海落了一光,让原本可以围杀剩余两名扈从的修士当场毙命。最过分的是,那个用刀的大男,拿着古怪女的那把古怪剑,在一供奉尸的心上戳了一剑。
得知噩耗后,三大姓氏急急忙忙秘密聚议事。杜俨得到了消息,却没有过来凑闹,于是众人猜测是不是苻家和杜俨设了一个天大的局,以郑大风作为引,引蛇,要以最“名正言顺”且消耗最小的方式,绞杀他们三大家族用来压箱底的供奉修士?
不然为何苻畦为家主和城主、整座老龙城的旗帜,在云林姜氏嫡女嫁没多久的时候,都舍得半脸不要,说好了只能一人活着离开登龙台的壮烈死战,结果他挠个就向郑大风认输了,由杜老神仙来对付郑大风,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看来还是小觑了苻家的野心,是铁了心连这残羹冷炙都不乐意给他们三大姓氏吃了。
当场就有人拍桌瞪睛,扬言苻家如此心狠手辣,就别怪他们破罐破摔,到最后看看老龙城还能不能剩半座。
群激愤的,扬言要玉石俱焚的,多是些厉荏的。沉不语的,反而是说话真正用的老龙城权贵。
老龙城真正的底蕴,从来不在拳和法宝上,是在一账本上。
突然有事禀报少城主苻南华登门。
苻南华带了几名扈从,却是独自一人走议事大厅,落座后,还没坐,茶也没喝一,只是笑着说了几句话就起告辞了。
苻南华说得简明扼要,不用提亲家云林姜氏,桐叶宗也已经与苻家结盟,老龙城六艘去往倒悬山的跨洲渡船,除了掌控在苻家的两艘,其他四艘苻家也全要了。在座三个家族以后每年的三成利,要上贡给苻家,作为继续居住在老龙城的“房租”。接来苻家会联合世俗王朝,山仙家府、江湖门派等各方势力,大举向北,打压、排挤、铲除所有老龙城之外的商家势力。在此期间,丁、方、侯三大家族能够挣到多少真金白银,是财源广、更胜以往,还是一蹶不振、运转失灵,以致被驱逐老龙城,就需要各位在诚合作的大前提,各凭本事了。如果今天各位觉得大方向没有问题,次就可以坐来真正聊一聊细节了。
厅众人开始权衡利弊,坐在这里的人,打算盘,计算得失,都是行家里手。
有一位老者微笑:“富贵险中求,搏一搏。”
有人笑:“大骊铁骑已经快杀到咱们宝瓶洲中了吧?咱们这次北上,如果成功,不知能不能与那些北方蛮碰个?”
一位老妪自嘲:“苻家这是打算牵狗去咬人啊?不过咬得好,倒也能咬几块自己嘴里,比起现在的小打小闹,说不定真能多赚些。”
一位最年轻的公哥,相貌普通,气度却是不俗。他这会儿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着一盏琉璃灯,喃喃:“归结底,还是以大势压人啊。”
范家重金聘请的几位神医,多是练气士中的医家弟,或是通丹药的家养生人,最近在灰尘药铺这边。
范家祠堂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对家主的建言逐渐变成了质疑,最后脆就是痛心疾首了,一个个说孙不孝,愧对列祖列宗,竟然只能睁睁看着范氏螳臂当车,走了一条取死之,在这关还要庇护那个已成废的郑大风。当代范氏家主范畦,面对非议,只是沉默喝茶。
药铺这边。
郑大风已经清醒过来,能够开说话了。除了范家请来的人用药疗伤培元固本,赵姓神也有些从骊珠天带来的家底,帮着郑大风修补魂魄漏,不至于让郑大风一垮去,一天天变得形如槁木。
郑大风没有寻死觅活,虽然言语不多,但神还算轻松。偶尔,裴钱来屋坐一会儿的时候,还会笑着与枯瘦丫聊几句。裴钱每次来,都是蹲在地上,搬一把椅搁放书籍,然后抄书。郑大风见着了裴钱,是最愿意说话的,虽然每次开言语,都会扯动伤势,但是裴钱不太领,抄书的时候,格外认真,郑大风要是说得多了,还会抱怨一句:“你很烦啊,要是抄歪了一个字,或者某个笔画不够端正,我爹会要我重写的。”
郑大风听了就会乐呵,只是这一笑,就又疼得直冒冷汗。不过屋里有裴钱蹲着抄书,病床上的汉,心大抵还是不错的。
陈平安会时不时来这边坐一坐,两人一躺一坐,由于都受着重伤,所以聊得不多。
这天黄昏,离开充满药味的偏屋,陈平安走到院里,朱敛在灶房忙活一桌饭菜,裴钱在院里练习她的独门绝学。
院里摆了一张桌,卢白象在跟隋右边对坐棋,魏羡站在一旁,依旧看不懂围棋,却会耐心等待胜负。
之前朱敛和隋右边死在老龙城外面,陈平安就又了两枚金铜钱,砸他们两人的本命画卷。
两人阵亡后,照东海人当初订立的规矩,武疯朱敛未来的最成就,跌到了武十境。
而隋右边更是惨不忍睹,破庙一役接连死了两次,这次又跟一位金丹境换死,未来的成就,就只能在八境,也就是在金境之上的那个远游境停滞不前了。陈平安也好,画卷四人也罢,不对于那位观观的老观主观如何,五人都不怀疑“老前辈的法通天”。
今天那个每次场都会黑烟、煞气腾腾的赵氏神,没有现。
这尊元婴境神,坐镇药铺后如同一位玉璞境修士,本该是改变棋局的胜负手,不承想从到尾,都没他任何事。陈平安重伤,郑大风变成了废人,朱、隋两名扈从战死,卢白象和魏羡也没闲着,都是鬼门关那边转悠回间的,唯独这尊神好像就陪着裴钱在铺门聊了几句天。光停滞时,药铺阵法尚未开启,他亦是被禁锢其中,光继续淌后,大局已定。
陈平安在药铺门槛上坐着。
院里,裴钱双手扶住行山杖,气吁吁:“老魏,我的剑术练得咋样了?”
魏羡没转,继续盯着棋盘上的黑白棋,此时的棋盘上有像是沙场上的犬牙错,他也就只能看这么个意思了,随敷衍裴钱:“。”
裴钱不太满意,大声问:“有多咧?”
魏羡想了想,:“无敌。”
裴钱大怒,:“老魏,你当我是傻啊,这话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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