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敛大笑着拆台:“你可拉倒吧……”
裴钱赶跑过去,想要一把捂住朱敛那张狗嘴里吐不象牙的妇人碎嘴,朱敛哪里会让她得逞,左摇右摆,裴钱张牙舞爪。
陈平安看着一老一小的打闹,提醒:“我们在京城买完了兴趣的东西,再逛过一些名胜古迹,最多再待两天就去青鸾国东边的那座仙家渡,直接去大隋山崖书院。”
朱敛一边躲避裴钱,一边笑着:“老当然无需少爷担心,就怕这丫无法无天,跟脱缰野似的,到时候就像那辆一鼓作气冲芦苇的车……”
裴钱怒:“朱敛,你总这么乌鸦嘴,我真对你不客气了啊!”
朱敛正要逗裴钱几句,不承想陈平安说:“是别乌鸦嘴。”
朱敛立即:“少爷教训得是。”
裴钱坐着,一手抱着肚,一手指着朱敛,总算逮住机会报了一箭之仇,哈哈大笑:“还好意思说我见风使舵。老厨,你可拉倒吧。”
朱敛一本正经:“你那叫墙草,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英俊的俊,俊俏的俊。”
裴钱眨了眨睛,好奇问:“师父说你在咱们藕福地,曾经是一位俊无双的公哥?”
不等朱敛滔滔不绝说一说当年的丰功伟绩,裴钱已经双手捧腹,脑袋撞在桌上:“你可拉倒吧,笑死我了,哎哟喂,肚疼……”
朱敛看到陈平安也在忍着笑,便有些惆怅。
在佛之辩即将落帷幕之时,青鸾国京郊一避暑别,唐氏皇帝悄然亲临。有贵客大驾光临,唐黎虽是人间君主,仍是不好怠慢。
因为来者是云林姜氏一位德望重的老人,既是一位定海神针一般的上五境老神仙,还是负责为整个云林姜氏弟传授学问的大先生,名为姜袤。
除此之外,还有嫁老龙城苻家后、回返家省亲的姜氏嫡女,以及一个随她一起离开姜氏的教习嬷嬷,传闻是个杀力可怕的元婴境剑修。
唐黎边则有两人跟随,一个是能够让他安心放权的皇室老人唐重,照辈分,其实唐重算是皇帝唐黎的叔叔,跟老侍郎柳敬亭曾经在私底书信往来颇多,那些吵架的书信,唐黎其实都看过。再就是一个鹰钩鼻老者,青鸾国所有谱牒仙师中的一号——周灵芝。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老仙师的山泽野修,他已经辅佐唐氏皇帝三代之久,虽说名声不太好,但是唐黎生于帝王家,视野所及是那江山一统、国祚万年,哪里会计较这些不痛不的非议。
见着了那位云林姜氏的老神仙,唐黎这位青鸾国君主,再对自家地盘的山上仙师没好脸,也要执晚辈礼恭敬待之。
双方设席相对而坐,就像刻意不分主宾,更没有什么君主。
姜袤没有印象中的那架,言谈和煦。
唐黎让礼官员为姜袤送上一大摞档案,和一些以仙家拓碑手法记录的画卷。相貌周正、齿伶俐的年轻礼官员,在姜袤随手翻阅档案和浏览画卷时,向他汇报佛之辩的过程,详略得当,只在彩、惊心动魄细说,说得脆利落,而且面对一位传说中的上五境修士,不卑不亢,偶有问答,应对得,很给皇帝陛脸,所以唐黎很满意。
唐黎侧过,望向叔叔唐重。
唐重轻声介绍:“礼仪制清吏司宋山溪,青松郡宋氏弟,秋魁二年的榜。”
唐黎:“次京考,可以提一提。”
唐重笑着。
唐黎突然问:“韦都督今天怎么不在场?”
唐重解释:“韦都督与一位名为姜韫的姜氏弟关系好,姜韫与重逢于此,就拉上了韦都督。”
名义上的青鸾国仙师第一人、老者周灵芝在一旁听到皇帝陛以“韦都督”称呼韦谅后,微微颤抖了一。
宝瓶洲东南版图一带,世人只知青鸾国中有个世袭的韦家大都督,世代独苗,偏偏香火传承得有惊无险,顺顺利利。
青鸾国唐氏太祖开国以来,虽说皇帝陛换了无数个,可其实韦大都督始终是同一个人。
这个藏不且与唐氏渊源极其厚的韦谅,就是周灵芝在青鸾国最忌惮之人,没有之一。
玉璞境修士姜袤看完听完之后,笑问:“听说狮园柳清山,临时被加考验后,表现得极为彩,除了文字记载,可有画卷能够观看?”
唐重摇:“回禀姜老,有人提醒我们最好不要擅自狮园,便是我们周供奉,也只能在狮园外的山巅远观。但是通过里边谍的见闻,加上周供奉到即止的掌观山河,柳敬亭二柳清山,确实属于靠自己过关,并无外力帮助。”
姜袤微笑:“不就是那个大骊国师崔瀺嘛,你们有什么好避讳的。”
唐重笑:“正是崔国师。”
皇帝唐黎心中却不太舒服。
青鸾国迫于一洲大势,不得不与崔瀺和大骊谋划这些,他这个皇帝陛心知肚明,面对那绣虎,自己已经落了许多风。当姜袤如此云淡风轻地直呼崔瀺姓名,可不就是摆明着他姜袤和背后的云林姜氏,没把大骊和崔瀺放在中。那么对于青鸾国,这会儿面上客客气气,姜氏的骨里又是何等瞧不起他们唐氏?
唐黎虽然心中不悦,脸上却不动声。
说句难听的,姜袤真要往他脸上吐痰,他这个青鸾国皇帝也得以笑脸受着,说不定还要来一句“老神仙渴不渴”。
姜袤没有继续让唐黎难堪,几幅画卷,画卷上边,就两场所两个人,京城以南,以泉清冽著称于世的白寺,京城之中,名声不显的白云观,一个年纪轻轻的白衣僧人,一个中年观主人。姜袤:“就目前形来看,佛家胜在台面上,门赢在幕后,你们青鸾国儒家门生推来的狮园柳清山,表现不俗,说不定还有机会,但是如果没有更让人前一亮的东西拿来,至多争一个第二,够吗?无论是门还是佛家,成为青鸾国的国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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