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陈平安了那颗小脑袋:“你以为?师父也有七六,也有很多的臭病,不喜不看好师父的人,从来不少。只是看到了更好的人,也不能白看了,一定要山仰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裴钱脚步越来越慢。
陈平安走十数步后,转过,看着站在原地不挪步的黑炭小丫,笑问:“怎么了?”
裴钱笑了起来:“宝瓶说,她的小师叔,不是从天上掉来的,可是我觉得,师父当年就是从天上掉来的唉。”
陈平安微笑:“有本事这话跟你的宝瓶说去?”
裴钱快步跑向陈平安:“我又不傻!”
先前看着师父的背影,裴钱突然有些伤。
徒步行走山河,漫的游历途中,他们曾经在大雨滂沱的泥泞山路官上,见到了一大堆落的石。裴钱觉得绕过去就行了,可是师父却会在大雨中停步,将一块块石从路上搬开。黑漆漆的雨幕中,一袭白衣的师父,忙忙碌碌。
他们还曾在茶一座年久失修的木桥旁停,师父傻乎乎地在那边看了半天木桥,然后一个人跑去山,砍了大木扛回来,劈成一块块木板,又丢了柴刀换成榔,叮叮咚咚,修缮桥梁。
那位拜访东华山的老夫,应山崖书院一位副山的邀请,今日午在劝学堂传授业。
陈平安带着裴钱绕梁过廊,在绿荫的劝学堂门外,刚好碰到讲学散会,只见李宝瓶在人海中如一尾小锦鲤灵活穿梭,一就率先飞奔院门,了院,李宝瓶一握拳,以此自我嘉奖。很快,李宝瓶看到了陈平安和裴钱,便加快了脚步。裴钱看着在书院风驰电掣的李宝瓶,越发佩服,宝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三人碰后,一起去往客舍,李宝瓶与陈平安说了许多趣事,例如那个老夫讲学的时候,边竟然卧着一只雪白麋鹿,据说这位老夫当年开创私人书院的时候,天人应,雪白麋鹿守候夫左右,那座建造在山老林中的书院,才能够不受野兽侵袭和山破坏。
李宝瓶最后说赵老夫边那只雪白麋鹿,瞧着好像不如神诰宗那位贺当年带咱们骊珠天的那只来得灵气漂亮。
陈平安一想起贺小凉就大,再想到之后的打算,更是疼,只希望这辈都不要再见到这位昔年福缘冠绝一洲的女冠。
当年在龙须河畔石崖那边,陈平安与代表统一脉的神诰宗贺小凉初次见面,见过那只莹光神采的雪白麋鹿,事后向崔东山随问起,才知那只麋鹿可不简单,通雪白的表象,只是君祁真施展的障法,它实则是一只上五境修士都垂涎的五彩鹿,自古唯有负气运福缘之人,才可以豢养在边。
当年掌教陆沉以无上法在他与贺小凉之间架起一座气运桥,使得骊珠天破碎沉之后,陈平安能够与贺小凉平摊福缘,这里边当然有陆沉针对齐先生文脉的远谋划。这心上的河,凶险无比,三番两次,换成别人,恐怕已经在那座青冥天的白玉京五城十二楼某地,看似风光,实则沦为傀儡。所以陈平安对于“福祸相依”四字,极。
只是陈平安的心,虽然没有被到白玉京陆沉那边去,却也无形中落许多“病”。例如陈平安对于破碎天福地的秘境寻访一事,就一直心怀排斥,直到跟陆抬一趟游历走来,再到朱敛的那番无心之语,才使得陈平安开始求变,对于将来那趟势在必行的北俱芦洲游历,决心越发定。
那个号称剑修如林、浩然天最崇武的地方,连儒家书院圣人都要恼火得手狠揍地仙,才算把理说通。
陈平安想要去那边练剑。就一个人,最纯粹的练剑。
陈平安笑问:“夫讲学,说得如何?”
李宝瓶想了想,说:“有本书上有这位赵老先生的推崇者,说夫讲学,如有孤鹤,横江东来,戛然一鸣,江涌月白。我听了很久,觉得理是有一些的,就是没书上说得那么夸张啦,不过这位老夫最厉害的,还是登楼眺望观海的悟,推崇以诗歌辞赋与先贤古人‘见面’,百代千年,还能有共鸣,继而一步阐述、推他的天理学问。只是这次讲学,老夫说得细,只拣选了一本儒家典籍作为训诂对象,没有拿他们那一支文脉的看家本领,这让我有些失望。如果不是着急来找小师叔,我都想去问一问老夫,什么时候才会讲那天理人心。”
陈平安想了想,问:“这位老夫,算是自南婆娑洲鹅湖书院的陆圣人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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