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帮助那个存在,丢掉早先陈平安这个剑鞘,对不对?!”
杨老微笑:“能够想到这一步,看来还是有的。”
郑大风颤声:“这是她要求的?”
杨老摇摇,一抹慨和缅怀神,喃喃:“她哪里会在意这些呢,她都无所谓的。她……是她啊。”
郑大风神怆然:“可怜,真是可怜。”
他想起了那个在灰尘药铺,与自己对坐在檐凳上的年轻人,嗑着瓜,笑看着院里的众人。他总觉得遭受过那么大一场无妄之灾后,那个年轻人,也该过几天舒坦惬意的日了。哪里想得到,从离开老龙城开始,就有一个比飞升境杜懋和本命吞剑舟更可怕的局,在等着陈平安。
秋了。秋狩了。
杨老淡然:“如今浩然天,随着大之世的到来,总有一天所有不讲理的人,觉得知了理也无用的那帮蠢人,假借理来满足自己私的那些恶人,都会跟着那些本理,一起落石。不吃饭会死人,不喝更会死人。等到那个时候,就知有人愿意讲理的珍贵了。好在人的记不好,吃过疼很快就忘。世就这么反反复复,都过去一万年了,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郑大风颤声:“好?怎么就好了?”
杨老笑了:“我是人吗?”
郑大风无言以对。
杨老又问:“你就是人吗?”
郑大风依旧默然无语。
郑大风最后离开铺,走了趟泥瓶巷,经过了陈平安的祖宅,也走过了顾璨的祖宅。
杨老独自在院里吞云吐雾。
万年之前,天上的一簇簇神光彩,浩浩,星辰璀璨。人间那些微不足的人,一一的火星而已,怎么就赢了?
崔瀺给了答案。杨老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而能够给那个答案的家伙,估计这会儿已经在书简湖的某个地方了。
池城一栋视野开阔的楼层,大门打开,坐着一个眉心有痣的白衣少年,与一个儒衫老者,一起望向外边书简湖的壮丽景象。
崔东山,崔瀺。
如今的两个人,曾经的一个人,大骊国师绣虎,昔年文圣首徒。
崔东山神肃穆,驾驭那把飞剑金穗在自己四周画一座小雷池,用来提醒自己不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走这个圆圈。
崔瀺看了崔东山,微笑:“不愧是先生和学生,两个都喜画地为牢。”
崔东山咬牙切齿:“我输了,我肯定认;你输了,可别仗势欺人,翻脸不认!”
如果不是崔瀺行设置此局,并且不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他崔东山哪里愿意再上赌桌?他现在对“大师兄”这个说法,最是恶痛绝,对于押大赢多的赌博,更是打死都不愿意了。可是崔瀺不答应,他崔东山又能如何?反过来说,如果崔东山是坐在崔瀺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也会如此。自己岂会不懂自己?
这次赌局,他崔东山和崔瀺,很简单,要分一个主次,仅此而已,不涉及生死。这也是崔东山不愿意破罐破摔的原因,这恰恰也是崔东山最恨自己的地方,“一个人”,会比任何外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崔瀺输了,从今往后,允许崔东山在大隋可以成为类似割地称王的存在,并且不单是他崔瀺,整个大骊宋氏王朝,都会押注陈平安。陈平安值这个价格。崔瀺上次见面,笑言:“连我都认为是死局的棋局,陈平安破得开,自然当得起我‘佩服’二字。这样的存在,又不能随便打死,那就……另外一个极端,竭力拉拢。这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