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打漂。更怕谭元仪因功升迁去了大骊别,书简湖换了新的大骊话事人,陈平安与谭元仪结的那“香火”,反而会坏事。最怕的是谭元仪被刘老成横一脚,导致书简湖形势变化,要知书简湖的最终归属,真正最大的功臣从来不是什么粒粟岛,而是朱荧王朝边境上的那支大骊铁骑,是这支铁骑的势如破竹,决定了书简湖的姓氏。一旦谭元仪被大骊那些上国姓氏在庙堂上盖棺论定,认为他办事不力,那么陈平安就本不用去粒粟岛了,因为谭元仪已经自难保,说不定还会将他陈平安当作救命稻草,死死攥,死都不放手,希冀着以此作为死地求生的最后本钱。那个时候的谭元仪,一个能够一夜之间决定青冢、天姥两座大岛命运的地仙修士,会变得更加可怕,更加不择手段。
理再简单不过。
此刻炭雪会被陈平安钉死在屋门上,陈平安同样有可能会沦落为一个炭雪。
这才是真正的行走江湖,生死自负。
刘志茂一直耐心等待陈平安开说话,没有打断这个账房先生的沉思。
这时陈平安说了第一句话:“劳烦真君请动谭元仪,近期来青峡岛与我秘密一叙,越快越好。”
刘志茂松了气。
只是接来陈平安的一番话又让刘志茂提心吊胆了,为难至极。
“你我都清楚,谭元仪在柳岛碰,刘老成绝不是漫天要价,给你们什么坐地还钱的机会。现在粒粟岛谭元仪本人,就是一个烂泥坑,蹚这浑,一不小心就要满泥,所以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你在顾璨娘亲上的秘密禁制,必须撤销,不用问我会不会怀疑你答应来却不,你我都知双方的底线,没必要这些无聊试探。你更清楚,我如今对待府的态度。
“第二个条件,你放弃对朱弦府红酥的掌控,给我,谭元仪不济事,就让我亲自去找刘老成谈。”
陈平安最后沉声:“第二个条件,其实都不算条件,刘志茂,你自己掂量清楚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不只是你们书简湖的规矩,更是所有天野修散仙的至理。”
刘志茂毫不犹豫:“可以!”
陈平安似乎有些讶异。
刘志茂摊开一只手掌。
陈平安微微一笑,将那只装满酒的白碗推向刘志茂,刘志茂端起酒碗喝了一。
“陈先生是我在书简湖的唯一知己,我自然要拿些诚意。”
刘志茂转看了那条小泥鳅,收回视线后,伸一手指,了自己脑袋:“这玩意,我有。”
陈平安笑:“真君的知己?怎么骂人呢?”
刘志茂丝毫不恼,朗大笑:“看看,还说不是知己?”
看似濒死的炭雪,微微拧转脖,看着“相谈甚”的两个男人,听着他们极有可能只言片语就可以决定书简湖走势的话语。
在这一刻,她稍稍理解了那个陈平安的话里话。
可是她看到刘志茂走来,坐来,为青峡岛主人,但是连喝不喝得成一碗酒,都得陈平安这个客人先答应,并且总算拿回了酒碗,喝成了酒,还开心,一位连她都很忌惮的元婴老修士,竟然以“知己”形容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她才真正承认自己面对陈平安,是真的不够聪明。
陈平安指了指炭雪,对刘志茂说:“大骊国师会喜这副元婴境蛟龙的遗蜕,这是我刚刚拿到手的筹码。成了这单生意,保你刘志茂一条命,实在不行,至少能让你捞到一块大骊太平无事牌,避难迁徙书简湖,以后成为大骊供奉。所以即便粒粟岛和刘老成两边都谈不拢,我一样可以帮你防止那个最坏的‘万一’现。”
刘志茂笑眯眯:“陈先生真舍得这条畜生?”
陈平安拿起养剑葫喝了一酒,指了指炭雪:“我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哪怕只要抓住一次,她都不会是这个场,怨谁?怨我不够菩萨心?可我也不是菩萨啊。”
刘志茂轻轻,以为然。
如果前的年轻人没有这份手腕和心智,也不自己坐来,厚着脸讨要一碗酒。
当初第一次来此,为何刘志茂没有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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