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茂脸晴不定。
章靥说:“我劝岛主还是撤了吧,不过我估摸着还是没个用。”
刘志茂先伸一手指,在画卷某轻轻一,然后一挥袖,真的撤去了这幅画卷。
刘志茂说:“这个陈平安,你觉得如何?”
章靥想了想:“很可怕,如果他是书简湖野修,应该就没岛主什么事了。”
刘志茂:“一些个我与他之间的秘事,就不说与你听了,并非我信不过你,而是你不知,可能更好。不过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倒是可以当个乐,说给你听听。”
章靥不再故意拿言语去刺刘志茂。毕竟,刘志茂所谓的小事,肯定不小。
刘志茂便详细说了与陈平安离开山门后的对话,以及是如何一起吃了府那顿冬至饺,然后分开各走各的路,各各的事。
刘志茂说:“你说陈平安为何故意带上我,吓唬那妇人,又白白送我一个天大的人,瞒着妇人真相,由我刘志茂当一回好人?”
章靥思索片刻,一语中的:“不复杂,陈平安从搬府那一刻起,就在与顾璨娘亲划清界限,只是手法比较温和,双方都有台阶,不至于闹得太僵。不过那会儿妇人多半只会如释重负,猜不到陈平安的用心。此后陈平安时不时去府吃顿饭,安抚人心罢了,妇人便渐渐安心了,于一她认为最‘舒适’的心境——陈平安不会拐骗了顾璨,害得顾璨‘误歧途’,去当什么找死的好人,而且陈平安还留在了青峡岛,怎么都算是一枚府的护符,就跟多了一尊看门的门神似的,她当然喜。在那之后,陈平安去府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不痕迹,因为这位账房先生,确实很忙碌,于是妇人便更加开心了。直到今晚,陈平安拉上了岛主,一起坐在府餐桌上吃着饺,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双方已是陌路人。”
章靥说完这些几乎就是真相的话后,问:“我这外人,不过是多留心了几陈平安,尚且看得穿,何况是岛主,为何要问?怎么,怕我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常年不用脑,与府这位喜好以诰命夫人自居的妇人一般无二,脑生锈了?再说了,脑再不够用,帮着岛主打理钓鱼、密库两房,还是勉够的吧?难是觉得我手里边握着密库房,不放心,怕我见着青峡岛要树倒猢狲散,卷起铺盖就一个脚底抹油,带着一大堆宝贝跑路?说吧,打算将密库房给哪位心腹。岛主放心,我不会恋栈不去,不过若是人选不合适,我就最后一次泼泼岛主的冷。”
刘志茂笑骂:“少在这里瞎扯!”
章靥缓缓:“那到底是图什么?不是我章靥看不起自己,如今的形势,我真帮不上大忙。如果是要我去当个死士,我不会答应,哪怕我知自己命不久矣,可好歹还有甲光,都算是凡夫俗的一辈了。这么多年来,福,我享了,苦,更没少吃,我不欠你和青峡岛半。”
刘志茂没有回答章靥的问题,没来由慨了一句:“你说如果书简湖都是陈平安这样的人,我们这帮老不死的家伙,一边给人骂罄竹难书,一边又给人礼拜的大恶人,还怎么混?怎么能混得风生起?”
章靥笑:“岛主,这样的人,不多的。”
刘志茂转望着这个魂魄腐朽飘零的龙门境老修士,看了很久。
章靥只是不说话。
刘志茂说:“章靥,你找个良辰吉日,然后在今年年底,不要等到开,就悄悄离开书简湖吧,走得远一,随便找个山清秀的地方,安安稳稳过完最后的甲光。”
章靥皱眉,疑惑:“形势已经恶劣到这分上了?”
刘志茂犹豫了一,坦诚:“目前来看,其实不算最坏,可是世事难料,大骊宋氏主书简湖,是大势所趋,一旦哪天大骊脑了,或是觉得给刘老成瓜分太多,想要在我上找补回来,青峡岛就会被秋后算账,到时候大骊随便找个由,宰了我,既能够让书简湖大快人心,还能得了十几座大岛屿的家当,换成我是大骊事的,铁定啊,指不定这会儿就开始磨刀了。”
刘志茂拍了拍章靥的肩膀:“不是在故意收买人心,你如果不是章靥,一个不上不的龙门境修士,算个,哪里需要我刘志茂如此婆婆妈妈,絮叨个半天,有这闲工夫,我闭关修行不行啊?不小心修个玉璞境,他娘的看大骊还敢不敢磨刀,还舍不舍得卸磨杀驴!同样是玉璞境,一个阮邛,都快给大骊宋氏捧上天了。我这个只差半步的元婴,比起阮邛,真是半境之差,就要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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