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当回事,我可不想到时候对着一尸,重复这番言语。”
陈平安笑了笑,问:“前辈对朱敛还是看上了?”
崔诚扯了扯嘴角,不屑:“什么时候把这家伙的一机灵劲和富贵气打得滴不剩,才能勉我法。”
陈平安摇:“我跟故意压在金境的朱敛切磋,从来没有一次能够重伤他,每次他都犹有余力,只要听他喂拳后的,就知了。”
崔诚笑呵呵:“你没有,我有。”
陈平安会心一笑。
天底不怕吃苦的人多了去,但吃了苦就一定有回报的好事,却不多。
虽然陈平安不知为何朱敛在落魄山待了三年,始终没有跟老人学拳,但是只要老人开了这个,对于自拳架与武境界两个瓶颈都极难破开的朱敛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几乎所有事,陈平安都会跟当事人商量,从不执意要求对方一定要如何,隋右边去不去玉圭宗,石柔愿不愿意接受仙人遗蜕,皆是如此。但是朱敛登上二楼习武一事,万一朱敛不太愿,陈平安也会多劝,多磨一磨。
崔诚突然说:“念着边人的好,自然是不错。可是你要记住,习武登,拳无敌,终归是一件很……孤单的事。两者,你要拎清楚了。”
陈平安:“我曾观棋,悟了一门纸上谈兵的剑术,就是讲切割与圈定,在书简湖靠这个,走过很多难关……”
不等陈平安说完自己的肺腑之言,老人啧啧:“不愧是背着剑仙的剑客啊,学拳平平,练剑竟是如此天资卓绝……看来是被我耽误了你成为大剑仙,这可如何是好?”
陈平安心知不妙,就要以掌拍地,想让自己以坐姿倒去,好躲避老人那不讲理的愤拳。至于起躲避,是想也不用想。
果不其然。
一尺,一丈。
老人一跺脚,竹楼为之震撼而晃动,刚刚后仰几分的陈平安,竟是整个人弹向空中,大影转瞬即至,若是铁骑凿阵式也就罢了,被一拳打,疼痛只在刹那间,可老人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陈平安,是陈平安最熟悉不过、最喜拿来对敌的神人擂鼓式,之后足足十四拳,陈平安如柳絮一般,飘来去,始终没能落地。
可怜陈平安坠落之际,就是厥之时。给神人擂鼓式砸中十数拳的滋味,尤其还是由此拳的老祖宗崔诚使,真是能让人仙死。陈平安即便死过去,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可是竟然依旧在满地打。
老人观看片刻,,似乎比较满意,这意味着臭小的拳意真正“活”了。
真正的武宗师,梦寐酣睡之时,即便遇到尖刺客,只需要知到一丝杀气,依旧可以牵动拳意,起拳毙敌于瞬间,即是此理。
可是老人仍是没有放过陈平安,以脚尖瞄准陈平安那条若火龙游走的纯粹真气,准地一脚拦腰踢断。
如一支骑的凿阵,生生凿穿了战场上敌方的步阵。
陈平安全的关节,顿时如爆竹炸响,又如沙场鸣金收兵之声。由于老人罡气到即止,“骑军”凿阵而过,并无滞留,故而陈平安的纯粹真气很快又聚拢起来。
当初老龙城一役,杜懋本命之的吞剑舟,一击就戳穿了陈平安腹,之所以对陈平安产生后患无穷的病症,就在于很难消弭,它会持续不断蚕魂魄,而老人这次脚,却无此弊端,所以江湖传闻“止境武夫一拳,势大如摧城,势巧如飞剑穿针”,绝非夸大之词。
武夫一纯粹真气即使藕断丝连,却依旧不伤“纯粹”二字,这就是金、远游、山巅这炼神三境的看家本领之一。而金境之的武夫,真气一断则全断,换新气就是破绽,因此无法与大修士久厮杀。
不过这喂拳方式,并非适用所有晚辈武夫。就像寻常人捧碗接饭,饭如火炭,摔了碗不说,还会伤手心。落魄山的岑鸳机也好,杨家药铺的窑工女也罢,算武学天才,但注定受不住这份打熬。
只不过她们有自己的武学机缘便是了,武一途,看似是一条羊小,可一样各有各的独木桥可走。
女习武,有利有弊。崔诚曾经游历中土神洲,就亲见识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女宗师,例如一个“巧”字,一个“柔”字,登峰造极,饶是当年已成十境武夫的崔诚,同样会叹为观止。而且比起男,习武的女往往寿更,武走得更加久远。
崔诚人生中有几桩大遗憾,其中一件,就是不曾与中土那位女武神对敌。就只能希冀着脚这个小,别让自己失望了。不是老人瞧不起世间豪杰女,可是四座天的武山巅,让一个女独占了,俯瞰群雄,总归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
至于陈平安暂时逊于那个名为曹慈的同龄人,老人反而半不急。
陈平安最彩之,在于韧、悟二字,韧好,悟。那曹慈是千年不遇的武运天才又如何,让他先到了九境十境又如何?终究还是要在十一境这天险关隘,乖乖等着宿敌来争一争。当然,如果陈平安走得太慢,也不成,说不定曹慈就要转去与他师父争了,若是如今她已是传说中的十一境了,那曹慈就会与那个喜在云海钓鲸的老家伙,抢上一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