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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事,谢灵不太兴趣,有些事即便师兄董谷和师徐小桥说了,他也当耳旁风。
陈平安今天一袭青衫,别白玉簪,腰别养剑葫,背了一把剑仙。
寻常人中的那份神憔悴,反而无形中减去了几分“嘴上无办事不牢”的印象。
陈平安站在一众人当中,不说什么鹤立群,至少不会被任何人夺了光彩,哪怕他并未刻意去追求什么,言语温和,神从容,与那些人一一应酬过去,例如与老蛟叙旧,说黄国那山崖石刻,说老蛟山林府邸的伙;与书院大儒说他曾经拜读过的著作,说以后有机会还会专程拜访书院,讨教学问疑惑。
老侍郎笑看着一切。这位算是位列庙堂中枢的从三品官,清贵且实权。他对陈平安,当然是有印象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阮圣人的铸剑铺,寒酸少年竟然站在了阮秀边,双方竟然还是朋友,并且双方都不觉得突兀。
在官场上炼就一副火金睛的老侍郎,当时就记住了陈平安这个少年。
魏檗今天始终站在陈平安边,便是沉默寡言的龙泉剑宗董谷,都主动与陈平安聊了几句。
签订契约一事,原本并不繁琐,大概因为还有朝廷名为“笔贴”的记录官在旁,又有魏檗和阮邛参与这场盛会,礼侍郎便多加了几个锦上添的步骤,显得更加隆重一些,当然一定合乎大骊礼制。
从到尾,并无波折,一行人相谈甚,并无酒席庆祝,因为终究是在林鹿书院,而且大骊礼侍郎事务繁忙,今年他又是负责大骊官员地方评议的主持人,所以上要去往角山,再乘坐渡船返回京城,便率先离去。
最后陈平安和魏檗站在林鹿书院一用以观景的凉亭。
陈平安没有询问煊的事,不合适,毕竟是大隋送来大骊的质。
魏檗笑问:“在看什么呢?”
陈平安收回视线,笑:“没什么。”
站在这座崭新且恢弘的林鹿书院,望向那座既然已无人教书便也无人读书的老旧学塾,其实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小镇廓。
魏檗提醒:“接来还会有些应酬,留在这边的仙家势力,近期肯定都要陆续拜访落魄山,你好准备。”
陈平安笑:“如今对于这些人往来,不算陌生了,应付得过来。”
魏檗打趣:“耽搁了练拳,不会觉得有一丝烦躁?”
陈平安摇:“不会,世事明皆学问,只要有用,又避无可避,不如一早就调整好心态。”
魏檗问:“为何要侧面了解董井的事?是信不过这个人?”
陈平安哑然失笑,赶摇,也没有对魏檗藏掖什么,:“没有,我与董井是朋友。只是买卖一事,涉及到另外一个朋友。既然是买卖,就不能偏袒什么,我与他们都是朋友,可万一朋友之间却不对路,给我拗着扭在了一起,到时候一桩原本三方互利的好事,就因为我在某些事上的拎不清,失去两个朋友,就太可惜了。”
陈平安已经打算写信给池城关翳然,大致说了自己有一个朋友,同乡人,叫董井,是生意的,为人厚,不失机。但是在信上也会与关翳然坦言,若是为难,或是当不适宜风,不是挣钱的时候,就千万别勉。而且离开龙泉郡之前,多半会收到关翳然的回信,所以陈平安还会再找一次董井,将话语讲得透彻一些,哪怕有些话,不算好听,该讲还是得讲。
陈平安慨:“在这事上,我是吃过苦的。”
魏檗,关于风雷园刘灞桥和老龙城孙嘉树一事,陈平安与他大致讲过。
陈平安笑了笑,有些由衷的喜悦,:“有了这么多山,就可以很多事了。”
魏檗玩笑:“比如这一座灰蒙山让谁当山大王,那一座朱砂山谁来占着修行?”
陈平安微笑:“想一想就很开心。”
魏檗没有说什么。
一座座山都是陈平安名的家产了,该如何安置,都是陈平安自己考虑。
魏檗想起一事,:“近期我的北岳地界,会举办我上任后的第一场神灵夜游宴,四面八方的神祇,都需要离开辖境,赶来朝拜这座披云山。要是你兴趣,到时候我可以把你带来披云山。”
陈平安仔细翻阅过那本倒悬山神仙书,知此事的由来。
各国山岳正神,地位尊崇,而且神位、谱牒品秩最的正统江神,也注定不会过五岳大神。照浩然天的礼制,辖境的山神灵,都要定时觐见山岳正神。从最底层的土地公,河伯河婆,等等,到类似龙泉郡的铁符江神杨,再往,就是绣江、冲澹江、玉江的江正神,以及落魄山、风凉山的山神,再加上各地文武庙和各级城隍阁的神灵,都需要在某一天,纷纷离开山地界,携带礼,礼敬魏檗这位山岳正神。
到时候龙泉郡城和县城,就要实行夜禁。
这是一传承已久的规矩,每三十年,或是一甲,则百年,作为一方主宰的山岳正神祠庙,都会举办一场夜游宴。
其实还有一况,也会现类似盛举,就是有修士跻上五境,数千里之,山神祇,不分国界,往往都会主动前去礼敬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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