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取那瓦当砚和对章,给裴钱,然后笑:“路上给你买的礼。至于宝瓶的,没有遇到合适的,容小师叔先欠着。”
裴钱天喜地,犹豫了一,一手持着砚台,一手攥着对章,转对李宝瓶问:“宝瓶,你挑一件,我送你!”
李宝瓶摇:“不用,我就看一些山游记。”
裴钱“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陈平安突然拿一摞古书,递给李宝瓶,:“在红烛镇观街那边挑的,不贵,别嫌弃。”
李宝瓶神采奕奕,捧在怀中,咧嘴笑:“小师叔你骗人啊。”
笑得很不淑女,倒是跟小时候差不多。
陈平安开始摆师父和小师叔的架了,正:“以后最好别去蜂窝,如果非要玩,事先就一定要想好逃跑路线,若是这些都不到,也该随带着草药。”
李宝瓶双臂环,重重。
裴钱哀叹一声,以行山杖戳地,懊悔:“都怪我,我这疯剑术还是威力太小。”
石柔已经在铺那边开门迎客了,她刚走后院,陈平安就朝她,示意他知了。
石柔见怪不怪。我家少爷,擅于细微见心和功夫,心境壮阔如山河,视野所及,却见芥——这是朱敛的话。石柔觉得也不全是溜须拍。
陈平安站起说:“宝瓶,你爷爷来了。”
李宝瓶跟着站起,蹦了一,笑:“小师叔,次见面,我就该有这么了。”
裴钱张大嘴,这类话题,她不上嘴,就莫要自取其辱了。
陈平安取那只幂篱泥女俑,笑:“把这个给李槐。”
李宝瓶小心翼翼收好。
陈平安带着她们走到铺门,见到了那位元婴境地仙的李氏老祖,抱拳:“见过李爷爷。”
老人笑着,欣:“很好很好,有息,不然外边都以为咱们骊珠天,就只了个苦玄狼崽,岂不是让人笑话!”
陈平安言又止。
老人摇:“不着急,慢慢来。家风一事,只讲正不正,跟门宅邸的大小没关系。咱们两家的家风都不差,既然如此,那咱们双方就都怎么舒心怎么来。日后一旦有事相求,无论是你还是我,只开。”
陈平安答应来,如此对于双方都是最好。
李宝瓶与自己爷爷一起离开,不过她倒退而走,挥手作别。
陈平安笑着轻轻挥手。
裴钱没来由冒一句,很是慨:“月有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真是愁得让人揪发啊。”
陈平安一栗暴去。
这顾不上愁不愁了,裴钱龇牙咧嘴直喊疼。
在陈平安带着裴钱去落魄山的时候,裴钱悬好刀剑错,手持行山杖,一边绕着师父跑来跑去,一边说着自己最近的丰功伟绩。当然,蜂窝不算,那是她大意了。
落魄山那边,朱敛正在画一幅人图,画中女,是当初在夜游宴上,他无意间瞥见的一位小小神祇。
一旁的郑大风笑容古怪。
朱敛带上山的少女,则只觉得朱老神仙真是什么都通,对他愈发崇拜。
黄国南方边境,一位材修的男,白衣胜雪,风倜傥,腰佩一柄狭刀。他的边跟着一对双胞胎弟,十二三岁的年纪,皆眉灵秀,模样相似。神凌厉,锋芒毕,斜背着一杆自制木枪。弟弟则更像是个温厚的读书郎,背着书箱,挎着壶。
这双弟,是男在游历途中收取的室弟,都是练武良才。
桐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