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吗?现在我女儿都给恶人打死了,你到底是咋个说法?”
那男前倾,双手也放中,瞥了陈平安,转望向西山老狐,笑:“放心,你女儿只是昏过去了。此人手太过轻巧绵,害我都没脸去英雄救的勾当,不然你这卑贱老狐就真要多一位乘龙快婿了,说不得那蒲禳都要与你呼朋唤友,京观城都邀请你去当座上宾。”
老狐怀中女幽幽醒来,茫然皱眉。老狐激动得差老泪纵横,颤声:“吓死我了,女儿你若是没了,未来女婿的聘礼岂不是也没了。”
少女抿嘴一笑,对于老父亲的这些盘算早就习以为常,何况山泽怪与灵鬼本就迥异于那世俗市井的人间礼教。
陈平安转望向她,说:“这位姑娘,对不住了。”
少女转过,似是生羞胆怯不敢见人,不但如此,她还一手遮掩侧脸,一手捡起那把多个窟窿的碧绿小伞,这才松了气。
老狐一把推开碍事的碧绿小伞,伸了脖,朝向那个斗笠的年轻王八撕心裂肺喊:“说一句对不住就行了?我女儿倾国倾城的容貌,掉了一青丝都是天大的损失,何况是给你这么重重一砸。赔钱!至少五枚……不行,必须是十枚雪钱!”
陈平安轻轻抛十枚雪钱,但是视线一直停留在对面的男上。
西山老狐像是一给人掐住了脖颈,接住了那一把雪钱捧在手心,低望去,神复杂。
对面还在胡拍洗脸的男抬起笑:“看我什么,我又没杀你的念。”
陈平安笑:“那就好。”
那男伸手指了指手撑碧绿小伞的少女,对陈平安说:“可如果你跟我抢她,就不好说了。”
陈平安摇摇,懒得说话。
就在此时,少女细若蚊蝇的嗓音从碧绿小伞柔柔溢:“敢问公姓名,为何要以石将我打过去,方才可曾见到底金钗?”
西山老狐骤然声:“两个穷光,谁有钱谁就是我女婿!”
陈平安置若罔闻,那男弯腰坐在边,一手托腮帮,视线在那把碧绿小伞和竹编斗笠上游移不定,随手抖了抖衣袖,山涧竟是如一粒粒雪白珠摔中,笑问:“这位公,事已至此,怎么讲?”
陈平安说:“我没什么钱,不与你争。”
男神大喜,:“那我承你一份。”
西山老狐却不乐意了,用木杖重重戳地,然后伸两岔开的手指,刚好分别指向陈平安和褴褛男:“老朽说了,谁有钱谁当我女婿,没有半面好讲!你这斗笠的年轻后生手阔气,我又三番两次故意试探你的品行,都给你过了关。事已至此,只差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当珍惜!我这女儿若是跟了你,这辈多半吃穿不愁,穿金银,说不定就能比肤腻城范云萝手底的那些女官更像位千金小了。”
“至于那个乞丐,在这儿喝了好几个月的西北风,到底是怎么个鸟样,老朽心里跟明镜似的,天大地大都没他气大。不成不成,我这女儿,生来就是享福的命,吃不得苦,老朽绝对不会睁睁看着宝贝闺女火坑!”
陈平安算是开了界。这些年游历各地,见过山神娶亲,见过狐魅诱骗书生,更见过城隍纳妾,却还真没有见过这么胡嫁女的。
那其貌不扬的褴褛男无奈:“老丈人,小婿上是没钱,这不好骗你。可小婿来鬼蜮谷之前,实实在在了桩大买卖,不得已将一件武库咫尺与里边的神仙钱并诸多法一并折价贱卖了去,小婿其实不穷的。”
老狐大怒,以木杖使劲敲地数次,声嘶力竭:“又来诈我!你娘的,老朽这双里只认钱!”
陈平安掏一把雪钱:“我上就这么神仙钱了。”
西山老狐病恹恹:“你这娃儿说话拐弯抹角,云遮雾绕,我吃不准真假,但是没关系,总好过那乞丐。女婿就是你了!以后我们西山狐族的开枝散叶就都靠你了,趁着年轻力壮,多把力。对了,我这女儿名叫韦太真,闺名,她还有个弟弟叫韦武,是个不成才的。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以后你对这小舅记得多照拂些,将来一起离开鬼蜮谷,到了外边,有机会帮他娶十七八个仙家女……”
可是陈平安却伸手向那男,男会心笑:“这些神仙钱,借我也行,送我更好,如此一来,我就有钱了。”
西山老狐珠滴溜溜转:这人该不是那乞丐请来的帮手,联手拐骗自己的闺女吧?
躲在碧绿小伞后边的少女韦太真怯生生问:“公,我只问一件事,你可曾瞧见底有一支金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