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天经地义(8/10)

，腰间挂刀。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扯去上一张黄纸符箓，符箓砰然燃烧殆尽。

老妪神大惊，那汉笑：“不用法，钓不起鱼儿。”

汉舒展骨，同时一挥袖，一灵气如灵蛇游走四方墙，然后打了个响指，祠庙外墙之上顿时浮现一金光符箓，符图则如飞鸟。

他在那拨市井蠢货动之前就率先潜这座仙祠庙，画符之后，又用了独门符箓和秘术蒙蔽自气机，不然这位渠主夫人可就要被吓跑了。至于那些拘押符箓，更是师门赖以成名的好手段，名为雪泥符，又名飞鸟篆，符成之后，最是隐蔽，不易察觉，真正如那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不过除了这门符箓绝学之外，自家师门到底是一座响当当的兵家门派，而且于刺杀，又与寻常兵家势力不太一样，故而同门师兄弟多是世俗王朝那些将相公卿的贴扈从。虽然在这十数国版图上，师门算不得最尖的仙家势力，可是没人胆敢小觑。只不过他野，受不得约束，数十年间独独喜好在山江湖混迹，宁为不凤尾，没事就去逗那些好似里泥鳅、山上蚯蚓的江湖豪侠，生杀由我，倒也痛快。尤其是所谓的女侠，更是别有滋味。他此刻看着那老妪和两名少女，已经视为中之。

老妪缓缓问：“不知这位仙师为何心积虑诱我湖？还在我家中如此作为，这不太好吧？”

汉伸手一抓，从篝火堆旁抓起一只酒壶，仰了一大，然后猛然丢，嫌弃：“这帮小兔崽买的什么玩意儿，一臊味，喝这酒，难怪脑拎不清。”

他似乎心不佳，死死盯住那老妪：“我师弟与你家苍筠湖湖君不太对付，刚好这次我奉师命要走一遭随驾城，湖君躲在他湖底龙不好找，知你这娘儿们从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怨妇，当年我那傻师弟与苍筠湖的恩怨，归结底也是因你而起，所以就要拿你祭刀了。湖君赶来那是正好，只要他爬上了岸，我还真不怵他半。不都说渠主夫人是他的禁嘛，回我玩死了你，再将你的尸丢在苍筠湖边，看他忍不忍得住。”

老妪脸惨白，两个侍女更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可怜模样。芍溪渠主还能维持住障法，她们已经灵气涣散，隐隐约约显真容。

那些市井浪更是一个个吓得面无人，尤其是那个站在神台上的轻佻少年，要背靠神像才能站住不成一团。

陈平安虽然不知那汉是如何隐蔽气机的，但有件事很明显了——祠庙三方都没什么好人。那个坐在篝火旁的少年还算剩些良心，不过这会儿已经吓得了。

芍溪渠主脆撤了障法，挤笑容：“这位大仙师应该是来自金铎国鬼斧吧？”

那汉愣了一，破大骂：“他娘的，就你这模样，也能让我那师弟风一度之后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我早年带他走过一趟江湖，帮他散心解闷，也算尝过好些权贵妇人和貌女侠的味了，可他始终都觉得无趣。咋的，是你床笫功夫了得？”

远树枝上，始终双手笼袖的陈平安眯起。

芍溪渠主脸难看，仍是语气谄媚：“当年我与仙师的师弟投意合，不只想要那鸳鸯，而是铁了心要一对不合规矩的神人侣，只是被藻溪渠主那个贱婢陷害，将此事偷偷禀报了湖君大人。事后哪怕我苦劝湖君，他仍是执意要手伤人，才有了那么一桩误会，仙师大人明鉴啊。”

芍溪渠主见那横梁上的汉已经住刀柄，便一手抓住一名侍女往前一拽，媚笑：“仙师大人，我这两个婢女生得还算俊俏，便赠予仙师大人当床丫鬟了，只是希望怜惜一二，来年厌烦之后，能够将她们送回苍筠湖。”

汉问：“那你呢？”

芍溪渠主笑：“若是仙师大人瞧得上，不嫌弃婢这蒲柳之姿，一并侍寝又有何妨？”

汉不置可否，抬了两：“这些个腌臜货你如何置？”

芍溪渠主嫣然一笑：“冒犯神祇，本就该死，碍了仙师大人的，更是万死，我这就将这些家伙清理净。我袖中珍藏有一盏潋滟杯，以苍筠湖运华酒，刚好借此机会请君宽饮开怀。我亲自为仙师大人倒酒，这两个侍女生前是那廷舞姬，她们宽衣解带之后，起舞助兴。”

汉依旧笑意玩味，默不作声，这越发让芍溪渠主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