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地仙修士的倾力一击,无须什么开门诀,是个练气士就可以使用,哪怕只有五境,也无非是吐几血、耗完灵气积蓄而已,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何况你是府境巅峰,又是兵家修士,遇上事只放心使用。”
杜俞还抱着孩呢,只好侧过,弯腰勾背,微微伸手,抓住那颗价值连城的仙家至宝,心中大定:难得前辈有如此絮叨的时候。不过不知为何,这会儿的前辈又有些熟悉了。
陈平安一气,不再手持剑仙,再次将其背挂后:“你们还玩上瘾了是吧?”
杜俞哀叹一声:熟悉的觉又没了。他默默告诉自己,就当这是前辈用心良苦,帮他砥砺心境了。
陈平安已然不见,无灵气涟漪,也无清风些许,仿佛与天地合。
杜俞抱着孩轻轻摇晃,动作不敢太大,心想:他娘的,老这辈对那些江湖女侠都没这么温柔过。他低望去,慨:“小娃儿,你福气比天大啰。”
一条寂静无人的狭窄巷中,汉背靠墙,咽了唾沫。好像没追来?那枚小暑钱,还真是手。
与自己接的那位谱牒仙师虽说瞧着不像是拿得小暑钱的,可不拿就是死,他除了乖乖办事还能如何?找了个随驾城胥吏——还是差不多的手段——给了他一袋银,不拿也是死。那胥吏倒也不蠢,便帮他找到了芽儿巷那么一对狗男女,才有了今天的这些。
他摸那枚小暑钱,展颜一笑,喃喃自语:“谱牒仙师真是不把钱当钱的货,这等买卖,希望再来一打。”
耳畔有人微笑:“你也不错啊,不把人命当命。”
他僵转,瞧见了那个手摇折扇的白衣谪仙人,就站在几步外,自己竟浑然不觉。他颤声:“大剑仙,不厉害不厉害,我这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个教我事的梦粱峰谱牒仙师也就是嫌这事脏了他的手,其实比我这野修更不在意凡夫俗的命。”他挤笑容,“你是不知,那芽儿巷妇人天生一副蛇蝎心,她男人更是该死的腌臜货。这等市井人,也亏得就是资质不行,只能在烂泥里打,不然给他们成了修之人,起坏事来,那才叫一绝。”
陈平安微笑:“不问心,只看事。不然天底能活多少?你觉得呢?”
野修:“对对对,剑仙大人说得都对。”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连天劫都能扛而不死的外乡剑仙用略带讶异的语气问自己:“一个梦粱峰的小小谱牒仙师杀几个市井百姓尚且觉得脏了手,那你觉得我为剑仙,杀你脏不脏手?若非如此,街上求财的妇人、推粪车找乐的市井地痞,还有那个躲在粪桶里吃屎的刺客,我为何不杀?”
野修双手托起那枚小暑钱,举起,弯腰,谄媚笑:“剑仙大人既然觉得脏了手,就发发慈悲心,脆放过小人吧,莫要脏了剑仙的神兵利。我这烂蛆臭虫一般的存在,哪里得上剑仙剑。”
“仙家术法,山上千万,需要剑?”
听到这句话后,野修大汗淋漓,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会儿,觉着我像是与你们一个德行的恶人,才觉得怕了?”陈平安合起手中折扇,轻轻敲打脑袋,意态慵懒,轻声笑,“恶人前不言语,好人背后戳脊梁。闷葫芦是你们,眉飞舞也还是你们。怪哉,妙也。”
野修不是不想逃,是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了。
陈平安:“来,容你撑开嗓喊一句‘剑仙杀人了’,若是喊得满城皆闻,我可以饶你一饶。”
野修使劲摇,着,带着哭腔:“不敢,小的绝不敢轻辱剑仙大人!”
陈平安哦了一声,了一句“那你可就惨了”,不等野修言语,以折扇轻轻拍在他的脑袋上,然后随手挥袖,拘起三魂七魄在手心,以罡气缓缓消磨之。
如果所有好人只能以恶人自有恶人磨来安自己的苦难,那么世真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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