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剑修就更烦。以后再有切磋,还怎么让你柳剑仙吃土?”
柳质清嗤笑:“你会烦?玉莹崖中原本几百两银的石,你不能卖一两枚雪钱的天价?我估摸着你都已经想好了吧,那四十九颗鹅卵石先不着急卖,压一压,待价而沽,最好是等我跻了元婴境再手。”
陈平安哈哈笑:“你不学我买卖真是可惜了,可造之才,可造之才。”
柳质清就要御剑远游,陈平安突然说:“给你个不收钱的小建议,到了金乌,别着急洗剑,可以先当个……账房先生,将祖师堂谱牒拓印一份放在手边,然后在自己山默默看着金乌一年半载,远观所有修士的一言一行,谁说了什么话、了什么事,都记,与他们的最早、当境界个对比,多思量一番他们为何会说此话、行此事。你看得越久越多,捋清楚了条条人心脉络,如那神人掌观山河,将来你手洗剑,应该会更加得心应手。”
柳质清:“可行。”
陈平安挥手作别:“预祝柳剑仙洗一把好剑。”
柳质清问:“你人走了,老槐街铺怎么办?”
陈平安笑:“托付给宋兰樵某位弟或是照夜草堂某位修士即可,九一分成。我在铺里边留了几件法宝的,有成双成对的两盏大小金冠,还有苍筠湖某位湖君的龙椅。反正价格都是定死了的,到时候返回铺,清货,就知挣了多少神仙钱。若是我不在铺的时候,不小心遗失或是遭了盗窃,想必圃都会原价补偿。总之我不愁,旱涝保收。”
至于姹紫法袍等,陈平安不会卖。这类仙家件比较特殊,无比稀罕,类似兵家甲,往往溢价极多依旧有价无市,以后落魄山在的那些个山,人多了之后,只会嫌少。
柳质清突然面有犹豫。陈平安:“相中了哪一件?朋友归朋友,买卖归买卖,我至多破例给你打个……八折,不能再低了。”
柳质清笑:“那么多骸骨滩画城的黄本神女图,你卖两枚小暑钱,好像还有不少积压,送我一如何?谈钱伤,什么八折不八折的,我不买,送我就行。”
陈平安瞥了老槐街方向:“老远了。”
柳质清嗤笑:“我可以去蚍蜉铺自取,回你自己记得换锁。”
陈平安哀叹一声,取一留在咫尺当中的廊填本神女图,连同木匣一起抛给柳质清。
柳质清收袖中,心满意足。人景,好酒好茶,他还是喜的。他在金乌熔铸峰上的数名婢女姿都很彩,只不过用来养而已。再者,若是熔铸峰不收她们,就凭她们的姿和平庸资质,落主夫人手中,无非就是某天雷云溅起些许雷电涟漪而已。
陈平安突然说:“其实我有两庞山岭最得意之作,比起这些已经足够良的廊填本,依旧有着云泥之别。”
柳质清摇:“你自己留着吧,君不夺人所好。”
陈平安伸两手指,轻轻捻了捻。
柳质清怒:“没钱!”
陈平安收起手,笑:“那两神女图不能送你,不过以后等我回到了披麻宗,可以跟庞老先生聊聊,看能否再请老先生动笔。成了,我寄往金乌熔铸峰;不成,你就当没这回事。”
柳质清御剑远离玉莹崖,陈平安也祭符箓小舟,返回竹海。
一晚上,走桩的走桩,修行的修行,这才是真正的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在夜时分,陈平安摘了养剑葫放在桌上,从竹箱中取剑仙,又从飞剑十五当中取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鞘,一剑斩,将一块条磨剑石一劈为二。初一和十五悬停在一旁,跃跃试。陈平安持剑的整条胳膊都开始发麻,暂时失去了知觉,仍是赶提起剑仙,瞪大睛,仔细凝视着剑锋,见并无任何细微的瑕疵缺,这才松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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