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丢掷去。
那个犹有一线气机却心知必死的黑袍人选择自尽,炸碎所有关键气府,不留半痕迹。
陈平安倒掠去,飘过溪涧,站在岸边,收回两把飞剑,一拳打散激气机的紊涟漪。
剑仙返回,被陈平安握在手中,他左手拄剑,一气,转吐一淤血。
隋景澄策前冲,然后翻。
陈平安转过,说:“没事。”
隋景澄眨了眨睛,陈平安笑:“对方没后手了。”
隋景澄这才眶涌泪,看着那个满鲜血的青衫剑仙,哽咽:“不是说了沙场有沙场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吗要闲事?如果不闲事,就不会有这场大战了……”
陈平安蹲在边,用左手舀起一捧,洗了洗脸。他望着重归平静的溪涧,淡然:“我与你说过,讲复杂的理,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简单地拳剑。”
隋景澄蹲在他边,双手捧着脸,轻轻呜咽。
陈平安说:“你运气好,那些刺客的尸和附近地带去搜罗一番,看看有没有仙家法宝可以捡。”
隋景澄破涕为笑,了把脸,起跑去搜寻战利品。
约莫一炷香后,两骑沿着原路离开山谷,去往那座村落。
陈平安形微微摇晃,右胳膊已经稍稍恢复知觉。
隋景澄脸好转许多,问:“前辈,回去什么?”
陈平安说:“让那些百姓死有全尸。”
隋景澄使劲,然后又觉得有些愧疚。
陈平安缓缓说:“不用如此。人力有穷尽时,就像你爹在行亭袖手旁观,事本无错,任何看客都无须苛求。只不过,有些人,事无错再问心,就会是天壤之别了。隋景澄,我觉得你可以问心无愧。记住,遭逢劫难,谁都会有那有心无力的时刻,若是能够活来,那么事后不用太过愧疚,不然心境迟早会崩碎的。”
隋景澄犹豫了一,转望去:“前辈,虽说小有收获,可是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会后悔吗?”
陈平安抬起左手,向后指了指:“这问题,你应该问他们。”
隋景澄没有循着他的手指转望去,只是痴痴望着他。
从暮四合到夜,再到拂晓时分。两骑缓缓离开村落,继续北行。
隋景澄一路沉默,在看到陈平安摘养剑葫喝酒的时候才开问:“前辈,这一路走来,你为什么愿意教我那么多?”
陈平安却答非所问:“你觉得洒扫山庄的王钝老前辈为人如何?”
隋景澄说:“很好。”
陈平安又问:“你觉得王钝前辈教来的那几个弟又如何?”
隋景澄答:“虽然不熟悉那三人的真正,可至少瞧着都不错。”
陈平安:“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了王钝,就真的只是洒扫山庄多一位庄主吗?五陵国的江湖,乃至于整个五陵国,受到了王钝一个人多大的影响?所以我想看看,未来五陵国隋氏多一个修之人后,哪怕她不会经常留在隋氏家族当中,可当她替代了老侍郎隋新雨,或是一任名义上的家主,她始终是真正意义上的隋氏主心骨,那么隋氏会不会育真正当得起‘醇正’二字的家风。”
隋景澄望向他,他自顾自说:“我觉得是有希望的。”
最后陈平安微笑:“我有落魄山,你有隋氏家族。一个人不要妄自尊大,但也别妄自菲薄。我们很难一改变世许多,但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世。”
隋景澄嗯了一声。片刻之后,陈平安转过,似乎有些疑惑。
隋景澄一雾:“前辈,怎么了?”
陈平安摇摇,别好养剑葫:“先前你想要拼命求死的时候,当然很好,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愿死而苦活,为了别人活去,只会更让自己一直难受。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偏偏未必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你不要让那不理解成为你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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