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打杀了师父。”
刘志茂推那本数百年来一直珍惜若命的秘籍后,便不再多看一:“今时不同往日,我若是跻了上五境,万事好说。若是不幸死消,天地之间再无刘志茂,就更不用担心你小秋后算账了。”
顾璨没有去拿那本价值几乎等于半个“上五境”的仙家秘籍,站起,再次向刘志茂作揖而拜。
刘志茂端坐小屋主桌位置,受了弟这一拜。
他们这对师徒之间的钩心斗角,这么多年来,真不算少了。
今夜这一人赠书、一人拜礼,其实很纯粹,只是世间修行路上最纯粹的法传承。今夜过后,师徒间该有的旧账和算计,兴许仍是一件不会少的复杂形。
顾璨将那本仙家秘籍收袖中。
刘志茂笑:“你那田师和其余几个师兄,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顾璨微笑:“自找的福祸,怨不得别人。”
刘志茂想了想:“去拿两壶酒来,师父和你多闲聊几句,自饮自酌,不用客气。”
正屋大门本就没有关上,月屋。
顾璨去灶房那边,来回跑了两趟,拎了两壶董井赠送的家乡酒酿,拿了两只白碗,还端了几碟佐酒小菜。
刘志茂倒了一碗酒,拈起一条酥脆的书简湖小鱼,咀嚼一番,喝了酒。这便是人间滋味。
虽说破境一事,希望极大,姜尚真那边也会不遗余力帮他护阵,以便让真境宗多一个玉璞境供奉。但是事无绝对,仍然有可能这顿明月夜的市井风味,就是刘志茂此生在人间的最后一顿消夜。
刘志茂笑:“当年你捣鼓来一个书简湖十雄杰,被人熟知的,其实也就你们九个。估摸着到现在,也没几个人猜最后一人,竟是咱们青峡岛山门的那位账房先生。可惜了,将来本该有机会成为一桩更大的谈的。”
刘志茂一只脚踩在条凳上,眯抿了一酒,拈起几粒生米丢嘴中,伸一只手掌,开始计数:“青峡岛混世王顾璨,素鳞岛田湖君,四师兄秦傕,六师兄晁辙,池城少城主范彦,黄鹂岛吕采桑,鼓鸣岛元袁,落难皇韩靖灵,大将军之黄鹤。”
刘志茂笑:“你那田师去了两趟柳岛,我都没见她。她第一次在边界那边徘徊了一天一夜,失望而归。第二次越来越怕死了,便想要闯柳岛,用暂时丢掉半条命的手段,换来以后的完整一条命。可惜我这个铁石心的师父,依旧懒得看她,她那半条命,算是白白丢掉了。你打算如何置她?是打是杀?”
顾璨微笑:“师父用心良苦,故意让田师走投无路,彻底绝望,归结底,还是希望我顾璨和未来青峡岛,能够多一个懂事知趣的可用之才。”
刘志茂嗯了一声:“对待田湖君,你以前的驾驭手段,其实不差,只不过就像……”
说到这里,刘志茂指了指桌上几只菜碟:“光喝酒,少了佐酒菜,滋味就会差很多。恩威并施,说来简单,起来,可不容易。你可以学一学我和老兄弟章靥,这可是师父为数不多的良善之心了。事实证明,比起贪图省心省力,一刀切,对任何人都施以王霸之法,如果不能以利诱之,一座山的香火绝对不能久。”
顾璨:“一样米养百样人,当然需要分而诱之,名望、钱财、法宝、修契机,钓鱼是门大学问。”
刘志茂哈哈大笑:“难怪我在柳岛,都听说你小如今喜一个人去湖边钓鱼,哪怕收获不大,也次次都去。”
让刘志茂开心的不是顾璨的这好似玩笑小事的蒜,而是顾璨终于懂得了分寸和火候,懂得了恰到好的心,而不是脱了当年那件富贵华的龙蜕法袍,换上了今天的一劣青衫,就真觉得所有人都信了他顾璨转修心,成了一个菩萨心的大好少年。若真是如此,那就只能说明顾璨比起当年,有成,但不多,还是习惯把别人当傻,到最后,会是什么场?一个池城装傻扮痴的范彦,无非是找准了他顾璨的心境肋,当年就能够将他顾璨遛狗一般玩得团团转。
刘志茂既然可以送那本《截江真经》,当然可以在离去之时,就随随便便收回去。所以刘志茂接来,对顾璨还有一场心上的考验。
那个注定不成气候的田湖君,一个未来撑死了只是寻常元婴修士的素鳞岛岛主,不过是今夜桌上一碟可有可无的佐酒菜。
不过截江真君不着急。这才刚开始喝酒。
刘志茂随说:“范彦很早就是这座池城的真正幕后主事人了,看来了吧?”
顾璨苦笑:“师父,我又没瞎。”
刘志茂笑了笑:“那你看范彦已经朝中有人了吗?并非大骊吏老尚书嫡玄孙的关翳然,也不是那个率先攻破朱荧王朝京城的苏山。”
顾璨想了想:“我以后会忍着他一。”
希望到时候范彦和他的爹娘都还健在,最好是家族鼎盛的富贵气象。
刘志茂继续说:“元袁投了个好胎,父母双金丹,鼓鸣岛的靠山,准确说来是元袁母亲的靠山,是朱荧王朝的那个元婴剑修,结果被一个份隐晦的白衣少年和龙泉剑宗阮秀一起追杀万里,然后斩杀在边境线上。照理说鼓鸣岛就该完了,如今倒好,真境宗的供奉拿到手了,大骊刑颁发的太平无事牌也有了。”
顾璨对这个昵称圆圆的小胖,谈不上有多记恨,把明摆在脸上给人看的家伙,能有多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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