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带上仙剑和法印,走了一趟白帝城,但不知为何,跟白帝城城主闹得不而散。
陈平安兜售的符箓,全都是府山祠形成山相依格局后所画之符,不然就是坑人。虽说包袱斋的买卖,靠的就是买卖双方的力,类似世俗市井的古董易,有捡漏就会有打,不过陈平安还是愿意讲一讲江湖义。
但是讲义,就得钱。因为这些符箓,需要陈平安消耗相当数量的府灵气。不过有得有失,失去的是府那个小池塘的一些积蓄,得到的是可以尝试着逐渐开辟一条府小天地运转的本脉络,形成类似一条隐匿于江河湖泽的脉,所以那拨绿衣童们对此其实没有异议,反而鼎力支持陈平安画符。
修行路上,如何看待得失,即是问。至于得失之间的均衡,需要陈平安自己久画符时不断摸索和琢磨,所幸府那些绿衣小童也会提醒。
陈平安穿一袭黑法袍,手持青竹杖,走屋舍,举目望去,世俗王朝,是那白云生有人家,山上仙家,果然是白云之上有城池。城池之外,又有一个灯火辉煌的集市小镇。
云上城是修行重地,戒备森严,极少允许外人。大概一方土养育一方人,与彩雀府同在霄国辖境的云上城,也会炼制法袍,名为行云袍,只是数量和品秩都远远不如彩雀府,名气不大,生意平平,多是大渎沿途小山的五境修士,尤其是那些山泽野修,会掂量着钱袋购买一件。大概也正是因为门派财源不广的关系,才现了那座包袱斋扎堆的集市。
莫说是不脚的店铺,脚的摆摊,也需要给云上城一笔神仙钱。
渡船悬停,距离云海还有五十丈距离,却无法再靠近。不然船不小心撞到云海,或是距离太近,随风飘,船与云海接,稍有,便会是云上城这座门派本的折损。所以船之人,或是腾云驾雾,或是骑乘灵禽异兽,各随其便。若是金境之的纯粹武夫,这半百丈距离,就不轻松了。
陈平安一气,后撤几步,然后前冲,起,踩在船栏杆之上,借力飞跃而去,飘然落地后,形晃几,然后站定。
在这艘隶属于龙天一个藩属仙家的渡船之上,妇人面容的女事向边好友伸手,笑眯眯:“拿来。”
两人打赌这个在彩雀府桃渡登船的背剑年轻人,到底是山上剑修还是江湖剑客。渡船女事猜测是背剑游历的纯粹武夫,观海境老修士则猜测是个藏不的年轻剑修。
老修士摇:“就不许此人故意使了个障法?”
这就是嘴,明摆着是打算赖账不给钱了。
妇人嗤笑:“咱们洲的年轻剑修,那些个剑胚,哪个不是府境的修为,地仙的风范,上五境的气?有这样的?”
老修士一本正经:“天大地大,有个愿意藏拙的,收敛锋芒,谨慎历练,不奇怪吧。”
妇人事怒:“少用嘴拉屎,钱拿来!一枚小暑钱!”
老修士哀叹一声,掏一枚神仙钱,重重拍在妇人手掌上,然后御风去往云上城。老修士会在此船,因为要给嫡传弟购买一件品相较好的行云法袍,毕竟彩雀府的那帮娘们生意太黑心,东西是好,但价格太,所以老修士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老修士早年便向云上城打造法袍的工坊过了一笔定金,故而样式、云篆符箓皆是定制,还可以添补一些个天材地宝,让云上城给法袍增加一些功效。之后,他这个当师父的,便需要在山奔波劳碌,挣的是四面八方的辛苦银。就这样勤勤恳恳积攒了几十年,总算赶在那个得意弟跻府境之际,凑足了神仙钱。修行大不易啊。尤其是有座小山,仿佛一家之主,拖家带的,更是柴米油盐都是愁。
妇人事刚要欣喜,突然察觉到自己手心这枚神仙钱分量不对,灵气更不符合小暑钱,低一看,顿时脚骂娘。原来只是一枚雪钱。只是那个老修士已经铆足了劲,御风飞快掠过集市,直去云上城。
妇人骂完之后,心舒畅几分,又笑了起来,她能够从这只了名的铁公上一撮,哪怕只有一枚雪钱,也是了不起的事。
她是一个金丹修士,自己所在的不是跨洲渡船,所以金丹境事已经足够。何况龙天的金丹修士,只说份,是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元婴修士来看待的。因为她背后,除了自家师门,还与大源王朝云霄以及浮萍剑湖“沾亲带故”。
对于山上修士而言,能够挣钱还是大钱的买卖关系,比起山的君臣、夫妻关系,更加牢靠。
而那个与她早早就已相识的老修士前程不好,只是观海境就已经如此面容衰老了。要知此人当年不但为人半不吝啬,还十分潇洒风,英雄气概。
可百余年的光蹉跎,好像什么都给消磨殆尽了。不再年轻英俊,也无当年那份心气,变成了一个常年在山权贵宅邸走门串、在江湖山寻宝求财的老修士。
可她还是喜他。至于是只喜当年的男,还是连同如今的老人一并喜,她自己也分不清。
陈平安集市,在行人不少的闹街一空位打开包裹开始摆摊,里边早就备好了一大块青棉布。对面与边都是同中人,有些正在卖力吆喝,有些愿者上钩,有些则无打采地打着哈欠。
很快就有两个穿雪白法袍的年轻男女过来收钱,一天一枚雪钱。
陈平安询问若是只在此逗留四五个时辰,是否可以半价。
年轻男修士笑着摇,说一枚雪钱起步。
陈平安便不再多说什么,递去一枚雪钱。一洲最南端的骸骨滩摇曳河那边卖的沉茶,也是差不多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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